离尤按住蹭了蹭就要躲开的少女,低头半吻半咬地凑在她耳边,唇角翘起时故意板着脸冷哼一声:“都骑到寡人头上来了。”
“才没有。”钟虞指尖在他掌心又戳又挠。
下一刻,男人将她放倒仰躺着,狼似地一口咬她颈侧。吓得她低低惊叫出声,接着被痒意弄得连连躲闪。
很快怕痒的求饶就变了调。
两人都有伤在身并不能真的做什么,但因为离尤“中毒昏迷”在王帐中休养,便肆无忌惮地胡作非为。
钟虞实在扛不住的时候,嘴还会被男人紧紧捂上。他一边欣赏她无助流泪的模样,一边恶劣道:“行军帐篷可不比王宫,挡不住你的哭声。”
等随心所欲后,又给她一颗甜枣——钟虞乖乖躺在男人怀里,脸上身上都被离尤亲手擦拭干净了。
……
夜里,士兵们利落地灭火收营,准备后撤至卢城。
一出王帐,士兵打扮的钟虞免不了就和贺恭打了照面,她微微一笑喊了声“贺将军”,对方却神色尴尬,小声回道:“……夫人。”
贺恭脸上臊得慌。他还自以为看透了别人的小算盘,没想到那时却是对方反过来试探他的。
就凭不被国君允许出王帐这一点就知道这钟氏女如何受宠了,他讪讪地一揉鼻尖,转头去指挥将士去了。
弈军趁着夜色一路后退,钟虞则以照顾的名头和“昏迷不醒”的离尤一起坐在马车里。
最后天色将明时他们退至卢城。
钟虞不懂战术也不懂地形,离尤和贺恭等人谈论军务时都是在关着门的书房里,她就更无从得知细节了。
但她隐约有一种预感。
在卢城安顿后没多久,军医便放出了国君已“勉强清醒一些”的消息。离尤也故意伪装成面色苍白的模样露了一次面,鼓舞将士士气。
钟虞能感觉得到,即便离尤在“昏迷”时,将士们也并未惊慌不安士气低迷,看得出训练有素又极为忠君,可见在离尤这几年的沉积后效果显著。
正午时分,有士兵禀报了邺、晟军队已朝卢城而来,预计很快便将兵临城下的消息。
“寡人亲自登上城墙,率弈军迎战。”
扬声说完,离尤便白着脸身形摇摇晃晃,抬眼看向身侧垂着头的某个小士兵,“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扶着寡人!”
说完便握拳抵唇,有气无力地咳嗽起来。看上去一副强撑着才没倒下的模样。
钟虞撇了撇嘴,佯装战战兢兢地上前将人扶住,“陛下小心!”
话音未落,一只手臂搭在她肩上的男人咳嗽得更厉害了,全身一大半的重量都压到了她身上。
钟虞稳不住身形踉跄几下,鼻尖差点撞上男人的胸.膛,整个人歪歪倒倒的模样有些滑稽。
“陛下!可需要属下帮忙?”贺恭装模作样地上前一步。
“咳……不,不必了。”离尤用手挡住勾起的唇角。
钟虞咬着牙,一路将人扶回房。
刚一进门,她就气恼地一推他腰.腹,“陛下!”
下一秒,离尤手托住她腿弯猛地将她抱起来,猝不及防腾了空,失重感吓得她惊叫一声,一把揽住他脖颈。
离尤凑近了,愉悦地低笑起来。
“陛下,你又捉弄我。”她胡乱捂住他要吻下来的唇,手指却被他威胁似地咬住。
他一挑眉笑得得意又轻佻,抱着她大步回到内室。
一吻毕,他忽然严肃了脸色,“马上要交战了,以防万一,寡人会命人将你送离卢城。”
“不要!”钟虞撑起身,睁大眼同样严肃地看着他,“我要待在陛下身边。”
“胡闹!”
“这一仗会很危险吗?”她试探地问。
离尤避而不答,“不论危险与否,你都必须走。”
钟虞了然。在他心里,还没有相信她在意她到能与这种重要军机相提并论的地步,所以他不放心将接下来的计划完全告诉自己。
“陛下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要自己一个人走。”
离尤拧眉,眼看着少女又要红了眼眶,他抬手一把捂住她眼睛,冷声道:“哭也没用!你难道想违抗寡人的命令?”
钟虞抿唇,央求,“我不想再经历一次这种担心了,陛下就让我陪在身边好不好?我保证就像一条尾巴一样乖乖跟着,绝不添乱。”
男人没有说话。
她忽然放轻了嗓音,赌气似地道:“反正……反正陛下真遇到了什么不测,我也不会独活了。”
离尤蓦地一把将她狠狠揽在怀里,缓缓开口:“你要和寡人同生共死?”
钟虞静静“嗯”了一声。
半晌,她听见男人沉沉道:“那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
钟虞站在城墙上,风迎面吹来,冷得像是要透进骨髓。
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她右前方,四周站满手握兵器的士兵,一看就是重重保护严防死守的架势。
她站在邺、晟两国的立场思索后,大概明白了离尤的用意。
这等同于是打心理战。接连两次的战败让原本保守预备打拉锯战的邺晟两军放下戒备打算乘胜追击,而卢城外没有准备迎战的弈军则说明这是要以守为攻。
离尤由昏迷转醒,邺晟必定会着急,想要尽快彻底解决这个心腹大患,城墙上重兵保护也正说明了离尤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