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脸上的牙印都越发的红润清晰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闵守秋就又想起了傍晚时王爷毫无形象的磕上恩溍哥哥的情形,想想都忍不住想笑。
憋了好一会儿,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又捂着嘴笑了起来。
眉眼弯弯,眼含秋水,在夜晚烛火的映照下衬得闵守秋的整个人越发生动了起来,恩溍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呆了。
“守秋真好看。”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闵守秋和恩溍本人都是一愣,下意识的话语往往总是一个人的真心话。
笑容凝固,闵守秋傻傻的摸上自己的脸,头一次觉得自己长得不差是一件好事,以前总觉得长得有些显眼会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现在因为长相被喜欢的人夸赞才发现原来这也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
“啊,那个守秋不要误会,我不是想调戏你的登徒子,你别生气,那个我,嗯,就是……我们还是走吧。”
支支吾吾了半天,恩溍也没找到适合解释的话语,像是泄愤似的甩了甩自己的衣袖,转身有些羞恼的走在了前面,然而半步都未踏出,就被一脸甜笑的闵守秋再次拉住了衣袖。
“我没有生气,恩溍哥哥,我不是生气,而是很开心。”没有抑制住自己含着笑意的甜蜜,闵守秋这么说着,满心满眼都是对恩溍的爱慕。
“什么?”恩溍第N次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没听到吗,小樵告诉我,好话不说第二遍,要是恩溍哥哥没听到的话,那我就不说了。”
“我听到了,听到了。”没有回头,恩溍的脸此刻红成了街边的纸灯笼,心跳如擂鼓,但却不敢回头,眼睛里含的却不是高兴,而是自责与担忧。
不知道为什么,闵守秋总感觉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不然为什么从刚才开始,恩溍哥哥再也没回过头看她一眼了呢,就算她时不时挑起某些话头,他也总是三两句就给敷衍了过去。
但无论闵守秋怎么想,都没有搞懂恩溍会突然变成这样。
就这样沉默的,所谓的闹市也没了闲逛的心情,恩溍尽职尽责的把闵守秋送回了小院。
将人放下,恩溍连招呼都舍不得打了转身就往回走,一个跳跃就翻出了相府,没有给闵守秋任何开口的机会就消失了。
站在原地,闵守秋多多少少有些委屈,到底她做错了什么也总该告诉她一声啊,这么不声不响的突然不理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回王府的路上,恩溍一路都紧握着拳,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两巴掌,对谁心动不好,偏偏对以后的王妃心动了,这是弃王爷名声和弃守秋名节于不顾的大忌,偏偏他这个一直自诩忠心耿耿的人却犯了,真是该死。
夜深,百姓多已入睡,而相府的某个小院却亮如白昼。
咬着手指在自己的房间来回走,闵望冬的脸上全是纠结与凝重。
“小翠,你确定你没打听错?”
“没有,小姐,我买通了王府的一个下人,是他亲口告诉我的,王爷没病但却有寒毒,而寒毒就是相爷下的。”毕恭毕敬的站在一侧,小翠低着头,语气诚恳恭敬。
“爹爹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姐,小翠听说,当年太子的大热人选可不是当今陛下,而是王爷。”
“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出口反驳,闵望冬恼怒的脸上忽的染上了不可思议的震惊,拉起小翠的手臂,眉头紧皱似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是说爹爹不想让王爷当上皇帝?他为什么?”
“小姐,老爷的想法不是我这种奴婢能猜测的,但是小姐,老爷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目的。”适当的给一些提示,不要把某些话说的太绝才是更能让一个人相信某种说辞的最好办法,这也是小神仙教她的。
跌坐回檀木椅上,多活了十几年,闵望冬也不至于蠢笨至此,爹爹明显不把当今圣上放在眼里,总是经常不见爹爹人,每日在干什么就连娘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这个答案呼之欲出,却又被闵望冬死死的遏制在心里,似乎是不敢去相信。
握住小翠的手越来越紧缺有些颤抖,慌张的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闵望冬还是无法止住不断从心底冒出的那个可怕想法。
爹爹他,想造反。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张着嘴呐呐的反驳着自己的想法,可她越是反驳,这种想法越是在心里扎紧了根,无法拔出。
怎么不可能,她早该想到了,上一世相府落到满门抄斩的地步不可能是一个闵守秋能做到的,她要不是已经嫁给了李兆京也不会幸免于难,爹爹他就是造反失败了才会这样的。
“爹爹他斗不过王爷和陛下的。”她经历过一世,她很清楚。
“那小姐您……”
“我要嫁给王爷。”只有她嫁给了王爷,才能阻止爹爹和王爷作对,爹爹他这么心疼她这个女儿,一定会为了她放弃造反的,然后爹爹还是丞相,她就是宁王妃,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是小姐,您也知道老爷绝对不会同意你和王爷结亲的。”
“我当然清楚,用的着你提醒。”不耐的睨了小翠一眼,看着房间内燃着的烛火,闵望冬突然笑了,笑的一脸阴恻,烛火印照着她的半边脸,反衬出了凶光。
小翠被闵望冬的这副惊到在心底默默的吞了一口口水,才继续接话道:“那小姐您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