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他也离死亡很近啊。
他看着棋盘,思考着落下棋子。落子无悔,他又拿起寻风的棋盒里的棋子,下了下去。
棋盘上隐隐呈现出中和之势,竟温和了起来。
估算着时间,温久周引着辛晋江往住所跑去。
辛晋江眼里微微含笑:“你跑慢些,知道你要找你主子。”
……
何晔的气势很足,他推开柳惊风的门,便见着他坐在凳子上连头都没转:“师兄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许久。”
他似乎等了他许久。
何晔内心不满,怎么他这师弟还能猜人来不来的?
他目露凶光,把大门合上。
柳惊风能猜出来是何晔到的原因,就是因为除了他这里不会有人再来,至少久周是不会任着辛晋江早到的。
他已经让寻风叫走楼下的丫头,丫头去取酒一时半会也不会到。他慢慢的站起,似乎久违一般真心的道:“师弟知道你会来的。”
柳惊风不打算用温久周提示给他的动作要领进行下去。
誓死不从努力拼搏然后吐血被刺的场景他并不觉得美好,都是师兄师弟的关系他还是要让让师兄的。
想杀他只管杀好了,他就稳稳的站在他面前,他想怎么刺都随便他。
何晔的内心似乎触动一下,时光似乎特别眷恋他的师弟,他嘴角扬起的笑容让何晔忍不住想起从前的事情。
如果不是掌门这事,他也愿意稍微对他好些,只不过没有如果。
“你把玉佩和印章交出来,看在多年的师兄弟情分上我可以不杀你……”何晔动动唇角,原先想直接上来就杀他的心思歇了一半。
他想:如果他交出来,他可以看在往日情分上给足他名义上的好处。他要是想留在这,他可以给个长老的名分挂着。如果他想离开,他会准备许多的钱供他下辈子吃好穿好喝好。
“印章和玉佩我已经交给别人了。”
“那人是谁?”何晔逼问道。
罡风派只认印章和玉佩,只有齐了这两样东西,才有人认你为掌门。
“我不会告诉你的师兄。”柳惊风望着他身后的剑道:“你早就存了杀我的意思,如果我的死亡能让你对于掌门之位不再渴求,你便取了我的性命。”
“师兄,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师兄。”他的这声低语让何晔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皱起眉毛拔出剑。
“别以为你用这种话我就会放过你。”何晔抿唇怒道:“我再给你次机会!说不说!”
“不说。”
他淡淡露出笑容:“师兄你舍不得真杀我,我都知道的。”
何晔拔出剑来指着他的心脏处:“谁舍不得杀你。”
“你要是想杀我……早十多年前就能杀我,我的功力一直在你之下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故等那么久。”
何晔一怔,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当年是师兄发现的我,师傅才认了我为弟子。”
“这条命本该死了,是师兄发现才活下去的,所以我就是你的心结,你要是杀了我可以放弃罡风派……我愿意。”
柳惊风看着他往后退几步,又勾唇浅笑:“师傅一直很信任师兄,只不过罡风派的掌门没什么好当的,他更愿意你行走江湖看看外面。”
这一切当然是假的,可是何晔却有些信了。
“师兄的日子过的苦,师傅想让你余生好好看看外面,掌门是要在罡风派守一辈子的,师傅心疼你。”
“你胡说。”何晔的剑往前一刺,却不会真到柳惊风的心脏处。
他控制好了距离。
却不料柳惊风往前进了一步,这下是实打实的刺进去。
何晔一怔,想拔出那剑来。
柳惊风双手合十按住那剑,用力往身体一刺,许是痛苦,他皱的眉头很深。
“师兄……”他的嘴角依旧含笑:“桃花酒就要来了,和师弟喝最后一杯吧。”
门扉的敲击声响起:“掌门,已经取了桃花酒。”
“进来吧。”柳惊风大声道,随后便是咳嗽声一阵。
剑不出来,血就留的少。
他还能撑上一时半刻,等上辛晋江来。何晔神色复杂,他松开双手,终于还是搂住他的身体以防他下滑。
“啊!”丫头拿着酒尖叫。
“不许大叫。”
“掌门……”她的双眼泛红。
“把酒留下,你人可以出去了。我已经把罡风派掌门让给了别人,过不了多久他会出来的。”
“这是我想死的,你也别多出去说。”
柳惊风淡淡说着,催促着她赶紧出去:“别留在这里,我想同师兄呆一会。”
丫头咬着唇离开,躲在门外边默默的留着泪,她没敢出声,怕里头的人听着不舒服。
“怎么?师兄连陪师弟喝杯酒的兴趣都没有?”柳惊风淡淡笑着,眼里浮现出一抹怀念。
何晔把他扶到椅子上,沉默着打开了桃花酒的酒塞。
他饮了一口,把酒坛交给柳惊风。
柳惊风喝的第一杯酒就是桃花酒,桃花酒后劲烈容易上头,他当初就带着坑骗意味让他喝过。
现在柳惊风的酒量比以前好多了,脸也不会随意就泛红。何晔就看着他喝,心里有几分后悔。
“是我想死的,师兄压根没杀我的意思,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