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是不是,都跟他们唐家没关系了,回去要跟老二一起,跨个火盆,去去晦气。
这厢罗志远送走了唐家夫妇,抬脚便要去后院清算,却在此时,武定侯身边的老管家来了。
武定侯是府上的大家长,府里发生的事少有瞒得过他的,只是他跟罗志远一样,习惯性地忽视后宅。
唐家夫妇来势汹汹,退亲实乃意料之中,易地而处,武定侯也不会让自家儿子娶个声名狼藉的女子。但他是一品侯爷,这种自降身份让人羞辱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面的。
是以,唐修齐夫妻刚走,他就派人叫了儿子过来。
“父亲。”罗志远对侯爷父亲十分尊敬。
“亲事退了?”
“退了。”
“送去家庙,带发修行,过两年送回兴洲。”兴洲是罗氏一族的老家,武定侯的意思是等风头过了,在老家寻门亲事。
“是。”罗志远并不心疼,一个女儿而已,更何况是败坏侯府名声的女儿。
“你媳妇那边,让她多跟老大家的学学,要是不会教,就把孩子送去荣亲堂。”荣亲堂是侯夫人的院子,侯夫人是卫国公府出生,身边好几个厉害的教养嬷嬷。侯夫人向来把庶出的孩子当空气,如今,庶出的搞事,牵累她的子孙,她当然要出手整治。
方立安买通了在侯府当差的粗使婆子,得知罗四小姐被送去家庙带发修行后,买了匹藏青色的大众布,做了身夜行衣。所谓趁她病要她命,机会难得,不容错过。
家庙的日子并不好过,跟从前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粗茶淡饭,粗布麻衣,以往可以对着奴仆喊打喊杀,如今成为弃子的罗四小姐使唤不动任何人,可谓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但是日子再苦也得过,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罗四小姐还惦记着日后翻盘。
半个月后,夜半时分,一袭深色紧身衣的方立安蹑手蹑脚地没入夜色,尽管周围一片漆黑,但她做足了功课,闭着眼也能摸到武定侯府的家庙。只要小心点,别碰上夜间巡逻的武侯就好。
家庙不比正经府邸,除了门房,几乎没有守夜的人,方立安给包括门房在内的每个房间都点了自己配制的强效迷烟,等所有人睡成死猪,雷打不醒,才一间间地找罗四。
原主记忆中的罗四,长着一双外三角眼,左侧眉毛的尾端有两颗黑痣,很好辨认。
寻到后,她直接捆了罗四的手脚,把人丢进空间。又到街面上引了巡逻的士兵,叫人发现此处的异样。
如此一番,才一路小跑,溜之大吉。
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把事情捅开,免得武定侯府丢了小姐,恼羞成怒之下拿奴才撒气。
今夜这般,所有人都会知道,不是下人不顶用,而是贼人本领了得。再加上前头罗四恶名昭著,武定侯府定不敢胡乱处置了家庙的仆人。
方立安回到烧饼铺二楼,脱了衣裳塞到空间,换了常用的睡衣倒头就睡。罗四吸了迷烟,且有的睡,而且她被束了手脚,不用担心她在空间里捣乱。
第二天,随着晨鼓敲响,方立安起床洗漱。
狗蛋和往常一样做好了早饭,吃完便去学堂,碗筷留给方立安吃好再收拾。
刷碗,烧炉子,开门迎客,门口的队伍已经排了老长。
“李家妹子,生意哪能这么做?你看看隔壁卖炊饼、卖浇头面的,人家可是赶着第一声鼓响就开门了。”排在队伍前列的大婶抱怨道。
这样的话,方立安早就听习惯了,都是劝她早点开门的。城里很多人踩着鼓点出门,路上吃块饼子或者吃碗面就完了,像极了现代社会上班潮早高峰。
她笑而不语,专心致志地做她的烧饼,咱不赚那个钱,不受那个累。
“不知道昨晚出了什么事,罗府的宅子叫官兵围了。”
“罗府?哪个罗府?你这消息也太灵通了,昨晚的事这会儿就知道了。”
“嗨!我家就在水林坊,天早跑过来买烧饼。水林坊的罗府你不知道?武定侯府的宅子。”
“武定侯府啊,我知道,那个歹毒的千金大小姐就是他家的。”
“可不是!听说这个歹毒千金早先就被侯府送去水林坊受罚了,你说会不会是她又……”
“……”
外面排队的人也很无聊,交流八卦打发时间,声音很小,但耳目聪明的方立安还是听到了。分出心神,一边听八卦,一边搓酥、包馅儿、贴烧饼。
不过,老百姓只能看到外头的情况,具体内幕无从得知,所以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然后就是各种天马行空的猜测。
忙碌的时光过的很快,不到中午,李家烧饼就熄了炉火,关门打烊。
学堂中午供饭,狗蛋不回来吃。
方立安被炉火烤了一上午,流了一身汗,衣服贴在身上,又粘又腻,难受的紧,她没什么食欲,随便吃了两块烧饼糊弄了一顿。
原本想洗澡来着,但是思及稍后要做的事,恐怕又要受累出汗,便摇头作罢,关上房门,一个闪身进入空间。
药效没过,罗四还没醒,方立安端了盆冷水,兜头泼了上去。
“唔,”罗四幽幽转醒,发现不对,张嘴就嚎,尖利的声音穿破天际,“啊——”
幸好这空间隔音。
方立安眉头挤成一个川字,在罗四惊愕的目光中慢吞吞地脱了鞋,褪下右脚的系带袜,三两下团成一团,捏着她的下巴,塞到她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