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不到五点,苗玉兰就醒了,窸窸窣窣起床。时间虽然还早,但她始终不让自己闲着,给老大的房间打扫卫生,收拾东西,好像真的有人要回来住一样。
许思远和许乔松先后起床,一个做饭一个给去给苗玉兰搭把手。时针指向六和七中间时,一家人出发前往首都机场。
大院到机场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遇上堵车怎么着也得一个小时。天公作美,今天路况还算可以,一家人赶在七点半前到了机场。剩下半小时,真真是度日如年。
飞机安全着陆,方立安对倪雨阳交代道:“一会儿你去取托运的行李,我肚子疼,上个厕所先,咱们在停车场汇合。”
倪雨阳不疑有他,心道:暴饮暴食肚子不出问题才怪嘞,拉出来也好。
飞机舱门打开,方立安第一个窜出去,直奔卫生间。到了卫生间,随便挑个隔间,进去,锁门。贴上轻羽符和隐身符,从隔间顶部跳出去,离开,一气呵成。
她来到国际到达厅,看到站在最前面的许乔松——黑色的西服西裤里穿了件白衬衫,沉稳大气,帅气有型,忽略他脸上的焦急与企盼,也许可以饰演霸道总裁。
他身旁的两位一定是他父母了,年龄在五十到六十之间,面容憔悴。
方立安经过他们身边,不作停留,朝机场办公场所走去。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以真实身份和他们会面,做好事不留名是她的一贯作风,更何况这件事已经暴露了她许多底牌。
她不想受到太多关注,或者接到来自有关部门的召唤,她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很清晰——做个普通人,好好过日子。
因为不打算和他们碰面,方立安就要思考把箱子安置在哪里。
国际到达厅肯定不行,人太多,箱子突然出现容易引发混乱。人人都有手机,分分钟就能让“灵异事件”上热搜。这样对英勇牺牲的人太过不敬,一个不好还会把许乔松一家子拉入让人猜疑的境地。
放到没人或者人少的办公室,以许乔松他爸的本事,把事情控制在可控范围之内应该是没问题的。
她找到一个值班人员休息室,里面只有两个警务人员在折叠床上睡觉。
她掏出手机编辑短信:
我把你哥安置在国际到达厅B区的值班人员休息室了,那个黑箱子就是,虽然我没打开看过,但我猜测情况可能比较糟糕,不建议你们现场打开,最好让专业人士来做。
另外,黑箱子旁边的办公桌是我一不小心装进去的,同样是那个房间里的东西,里面可能会有一些重要物品。
最后,希望你以后做事不要再任性冲动,珍惜生命,做一个于国于家于社会有用的人!
我走了,有缘再见!
你的金主爸爸
方立安悄无声息地把黑箱子和办公桌取出来,放在休息室中间的空地上,拍摄照片附在编好的短信下方,点击发送。
一分钟不到,就见许乔松狂奔而来,后面紧跟着他的父母。他们三人弄出的动静很大,杂乱的脚步声惊醒了睡梦中的警务人员。
“什么人!”两位警务人员尽职尽责,手在第一时间就摸上了腰间的警棍。待他们看到许思远松枝绿色肩章底版上,缀有金色枝叶和两颗金色星徽,脸上的警惕一下就变成了敬仰,敬礼道:“首长好!”
许思远点头,转而指着休息室中间的箱子和办公桌急迫道:“这些是哪里来的?”
“这……?什么时候搬来的?”两名警务人员面面相觑,这么大的东西搬过来,他们怎么会听不到动静。
许思远见他们茫然不知,便放弃追问,打电话给许乔楠的领导张数年,说了大概情况让他立马带人过来。
在张数年过来之前,他就守在休息室哪儿也不去,看着屋里的东西谁也不许碰一下,包括老婆儿子。
警务人员摸不清这位中将的来意,想着这个级别的人物,说什么也轮不到他们来对话,赶紧跑去通知上级领导了。
消息层层上报,机场警务一把手负责人很快赶来。一通寒暄后,也没弄明白这位首长来此究竟有何贵干,两人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相顾无言。屋里唯一一位女士直愣愣地盯着黑箱子瞧,那眼神……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怪渗人的。
直到一批特勤武装人员的到来,才结束了休息室内僵硬尴尬的气氛。
张数年来之前已经听说了一部分,此时到了现场,留下许家人和两个手下,其余人全部请了出去,另外又派两人去查看、拷贝机场的监控。
张数年对许乔松说的话半点不信,什么算命、法术、定身、隐身……都是无稽之谈。
直到查看监控的下属回来禀报,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和可疑行径,休息室内和休息室外的监控视频无一不证明了箱子和办公桌就是凭空出现的。而且行动组的专业人员鉴定,视频没有丝毫被篡改的痕迹。
事实摆在眼前,张数年这才开始正视许乔松说的话。
如果许乔松说的是真的,那么箱子里……
张数年当机立断,让鉴证科的人进来采集证物,把箱子和办公桌的表层痕迹采录完毕,再拖回局里打开仔细查看。
传讯联系身在美国的情报人员,查询当地时间18号凌晨到19号上午五点,酒吧一条街的Southern Cross是否有特殊事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