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要当学霸了 作者:杰克与狼
“薛木,能听见吗?薛木!”
“两千焦耳充电完毕!”
“我也不知道!他就是一直浑身发抖瞪着眼张着嘴不说话!”
“有心跳了!脉搏一百二!”
“薛木!你别吓我啊!救护车马上来了!”
“转ICU,告诉家属,病人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准备进行脑复苏治疗。”
“薛木!薛木!”
第九十五道题 自喻适志与 不知周也
薛木再次苏醒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观察室里,左手上打着点滴,右手被人轻轻握着,他转过头去,看到握着他的手的人却是贺冬兰。
“木木,醒了?”贺冬兰关切地凑近身体,抚了抚他的头,“还难受吗?”
薛木皱了皱眉,有些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一阵脚步声响起,却看到薛峰和万朝阳也出现在了床边。
“怎么样感觉?”开口的是薛峰,在他面前,万朝阳还是不敢太高调。
“嗯……”薛木做了个深呼吸,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好像……没什么事儿……”
其他三人听言,都稍稍松了口气,万朝阳看了看薛峰和贺冬兰的脸色,迟疑道:“叔叔阿姨……要不您们先回家吧,我在这陪薛木,等他输完液我带他回去。”
贺冬兰不动声色地看了薛峰一眼,薛峰清了清嗓说:“不用了,你先回吧,我们带薛木回百子湾今天。”
万朝阳听了,忙转头看向薛木,薛木心领神会,道:“您俩回吧,都这么晚了,我也没事儿,我们还是回凤凰城吧。”
“行了吧,”贺冬兰皱了皱眉,“都进医院了还没事儿呢,回百子湾吧,你们两个男孩子粗枝大叶的,也不会照顾自己,过完元旦再说。”
“朝阳,我开车送你回去。”薛峰的语气不容反驳。
“呃……不用了……我走着就到了……”万朝阳失落地看了薛木一眼,“那我先回去了……”
“嗯……”薛木也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目送着万朝阳垂头丧气地离开了病房。
屋里只剩下三个人,气氛却并没有因此缓和下来。
薛木脑子有些混沌,不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而薛峰贺冬兰夫妇却也不太敢开口问,万朝阳告诉他们薛木给薛峰打完电话,两人便一起早早地睡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半夜薛木就会突然发了病。
对这个说法薛峰贺冬兰夫妇持怀疑态度,平时薛木回家的时候晚上都要熬夜到一两点才睡,这大元旦的怎么可能这么早就睡了?只是万朝阳这么说,他们也不好质疑,更何况两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子睡在一张床上,大半夜的到底做了什么,他们也真的不方便多问,可是都闹到医院来了,这事怎么说他俩心里也觉得不舒服,总觉得是自己的儿子给人欺负了似的。
“呃……”薛木纠结着忍不住开了口,“医生怎么说?”
“碱中毒。”薛峰冷冷地答道。
“碱中毒?”薛木眉毛拧成了一团,“什么意思?是吃的东西有毒?还是房子家具的污染?”
“大口呼吸导致碱中毒。”贺冬兰将医生给他们解释的病因认真地重复了一遍,“说你呼吸太急促,呼出的二氧化碳太多,才中了毒。”
“啊……?”薛木从来没听过这么个病,一时难以理解,“那……怎么治啊这是?”
“没什么事儿,不算严重,输点钾休息休息就行了。”薛峰接话道。
“哦……”薛木默默点了点头,抬眼看了看吊瓶,还有小半瓶没有输完,也不知要输到什么时候去。
“医生说你是……受刺激了……”贺冬兰犹豫着开口道,“太紧张太兴奋才会过量呼吸……你们……干嘛了到底?”
薛木一愣,却听薛峰轻咳了一声,见他给贺冬兰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再问,贺冬兰却白了他一眼,又向薛木道:“你们……你们年轻人……平时……注意着点儿!”
薛木皱着眉琢磨一阵,意识到了贺冬兰话里的意思,脸上一红,忙说:“没有!我……我给您俩打完电话就睡了!我这段时间弄公司的事儿特别累!根本没……没熬夜!”
薛峰和贺冬兰听言对视一眼,这倒是和万朝阳对上了词,便又问道:“那你都睡了怎么还会太紧张太兴奋过量呼吸啊?”
“我……”薛木努力回想了一番,那朦朦胧胧的剧痛感和恍惚间听到的声音再次浮现在脑海,他心中忽然一沉,抬眼问道,“医生是跟您们说我可能变成植物人吗?”
“植物人?”贺冬兰愣了愣,“没有啊。”
薛木又左右看看病房的装潢,问道:“我被送过ICU吗?”
“送什么ICU啊……你就输输液就行了。”
“那我被电击抢救过吗?”
“没有啊……你怎么了你?做梦呢?”
“做梦……”
薛木脑中一片混沌,他无力地摆了摆手,说:“有点儿头晕……我再眯会儿……”
贺冬兰见他如此,只得又给他掩了掩被子,默默地叹了口气,不再追问什么。
薛木合上双眼,脑中的思绪却如乱流一般交错,这已经是重生之后的第五个年头,每一年的跨年之交都会发生一些奇怪的现象,经历过两回之后他便有了些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一年比一年的感觉刺激更加强烈,这回因为工作太忙而不慎忽略,更没料到会直接把他弄到医院里来。
他微微皱着眉,眼皮底下的眼珠焦虑地转动着,回想着每一年的经历。
第一年恍惚听到的“薛律师”的呼唤,第二年又多了救护车的声音,第三年照在眼睛上的强光,第四年胸口的按压和鼓入肺中的气压,而今年,电击般的剧痛和那些专业的抢救术语……
薛木缓缓地睁开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一层冷汗沁出了周身的皮肤,他终于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一切,恐怕都不过是一片虚无,一场美梦。
其实他早该想到,只是一直在刻意地回避。
第一次听到“薛律师”的呼唤时他就已经有所怀疑,可后来就只当是自己的幻觉了;第二次再次听到时,恐惧和怀疑再次侵袭了他,他在惊慌失措中进行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痛苦而愉悦的性事,暂时掩盖了心中的慌乱;第三次第四次的时候他已经放弃了思考,只当是每年一度的必经考验,挨过去了便罢……
可这回,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不得不认认真真地去反思去考虑这件事的严重性了,因为他已经几乎可以肯定,现在所处的世界没那么简单,要么是与他原来的世界独立平行的另一个时空,要么……不过是他的一个梦。
而如果这真是一个梦,那么必然就会有醒来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