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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话
    “好吧,望月桑你说是猫就是猫吧。”太宰把目光放到退身上,鸢色的眼睛中闪动着奇怪的光芒,“那这个总不会也是猫了吧?”
    “是蛇。”我面无表情。
    “…由骨头组成的蛇?”
    “是的,新品种,稀奇吧?”我点头,开口,忽悠,一气呵成。
    管他信不信,反正先忽悠了再说。
    太宰难得像是被噎到了一样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突然看着我笑起来,“望月桑你果然很神奇啊~”
    以我的经验,我发现他是在战略性装逼。因为一般来说只要用这种语气说出这种话,再加个波浪号,就会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让人觉得他什么都知道,一切尽在掌握中。
    实际上呢?只是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而已。
    手背上的抓痕都还在渗血呢,就开始装逼了,这家伙维持体面也挺不容易的,我摇摇头抓着他的手腕站起来,“行了,走吧,我带你去医院打疫苗。”
    “随便涂点药就行啦,感染狂犬病也算是一种不错的死法啊!”太宰顺从地站起来跟着我走出万事屋,脸上还带着笑容轻松地这样说着。
    闻言,我一言难尽地扭头看他,“你认真的吗?”
    “你不觉得感染狂犬病而死这种死法说出去一点都不体面吗?”
    “而且潜伏期最长10年呢,最后喉肌痉挛而窒息或呼吸循环衰弱而死,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难道你喜欢这种死法?”
    太宰的笑容垮下来,“不,我一点都不喜欢疼痛。”
    “那就上车。”我关上万事屋的门。
    太宰乖乖坐上后座,我发动小皮皮往医院开去。
    …当然不是兽医院。
    到了医院,一套检查打疫苗的流程走下来,我作为一个良心老板,先是帮他垫付了费用,然后又是带他去找打疫苗的地方,还要签字什么的。
    我就是一个老板我容易吗我?
    “你说你,下次还招猫惹狗了不?”
    太宰扬起灿烂的笑容,“我还敢。”
    我:“……”
    皮这一下你很开心吗?
    算了算了,这个员工扔了算了,下个更懂事。
    “半个小时后你自己走回来吧,我先走了。”我木着一张脸从椅子上站起来,拉了拉早上披着还没脱下来的羽织转身往外走。
    太宰连忙拉住我的衣角,表情迅速调整成隐忍而悲伤的样子,“旦那,哪怕只是半个小时你也不愿意为我停留吗?”
    我的脚步僵住了。
    你又开始了?
    你又想骚什么了?
    “…这样吗,我知道了,那你…走吧。”太宰吸了吸鼻子,撇过头缓缓松开抓着我衣角的手,声音中的悲伤简直逆流成河,闻者无不动容。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知道什么了???
    感觉到周围人看我的目光逐渐变得奇怪,我停住了,我妥协了,我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去。
    “旦那~你还是留下来了~”太宰的语气开始荡漾,一扭一扭地靠过来。
    “太宰啊,你可以直接说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不用这样…声情并茂地表演。”我对上他的眼睛,感到有些心累,语重心长地给青少年做心理辅导,“不坦诚说出来的话,别人是很难理解到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的。”
    明明只需要一句“我不想一个人待着”这样的话就可以表达清楚,太宰这家伙就非要搞个九曲十八弯,把自己的真实意图藏在各种不正经的搞怪中。
    整个一问题儿童。
    这么说起来,这家伙该不会其实是个不敢向人敞开心扉的……胆小鬼吧?
    这个可能性很大啊,虽然平时都很开朗外向的样子,但是据我所知外向孤独症患者也会表现地很开朗。
    越是跟他相处我就越能发现太宰这家伙的心理问题简直多得吓人,厌世啊,自毁啊这些都还算轻的了,至于更深一点的东西…
    直觉告诉我最好不要去踏足。
    嗯,我相信我的直觉。
    “那望月桑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太宰的表情不变,语气依旧是轻快明朗的,如果不是那沉寂的双眼中根本没有笑意,我都要以为我刚刚那一番话说错了。
    “因为我是万事屋老板啊。”我理所当然地做出回答,“你想想,接委托总要能知道委托人真正想委托的是什么吧,就像西村小姐那一次,光看表面是不行的。久而久之完成的委托多了就能锻炼出眼力见了,我相信你也可以的!”
    “该说不愧是望月桑么…”太宰似乎是被我一番话打动了,干劲满满地握拳,“我会努力的!”
    我欣慰地点点头。
    半个小时过去,打完狂犬病疫苗的太宰没有出现任何过敏反应,我们离开医院回万事屋。在路上,我叮嘱了他好几句不要招惹二虎这只猫,尤其是不要碰二虎保护着的“小蛇”五虎退,不招惹,相安无事,招惹,就不能怪人家挠你了。
    太宰一律点头“好好好”“是是是”地应着。
    但是我是不会忘记他的那句“我还敢”的。
    太宰治,就是这样一个敢于作死的男人。
    回到万事屋,我让这家伙去阁楼上躺着养伤,然后自己蹲在玄关开始跟二虎和退讲道理。
    既然乱小朋友说它们都听得懂人话,那我就跟它们讲人话好了,讲不通再用其他措施。
    太宰虽然是主动去招惹才会被挠的,但我店里也不能就这样搁着两个一言不合就暴起的□□,要是不小心伤到委托人我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乱小朋友跟你们说过吧,来现世就要听我的话。”我压低了声音对一虎一暗堕刀开口,“今天才第一天,二虎就伤了我的员工,是在挑衅我吗?”
    “喵嗷——”
    二虎弓起背可凶可凶地叫了一声,深红的竖瞳充斥着愤怒,还有一丝丝的……委屈?
    我甚至能猜出如果二虎能说话,估计会像个受到不公平待遇的青少年一样喊出来,“明明是那个家伙先动的手!”
    退也哐哐撞着玻璃瓶的壁附和二虎,苦于不会叫没法用声音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那家伙我也警告过他了,如果他再招惹你们,就来我这告状,我教训他。”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然二虎你随便来一爪子,我送他去医院又要垫医药费…就是你们那边说的小判,你们两个又不赚钱,这样下去我就只能拉乱小朋友来赚钱了。”
    “你们也不想这样的,对吧?”
    退停止了撞玻璃瓶,支楞着脑袋有些犹豫的样子。
    “然后呢,我等会儿把退从玻璃瓶里放出来,你们两个好好呆在这房子里不要出去,也不要伤人,做得到吗?”
    二虎和退凑在一起好像在用脑电波交流着,过了一会儿,二虎扬起头“喵嗷”地叫了一声。
    还真的挺通人性啊。
    我把装着退的玻璃瓶盖子拧开,放倒,退噌得一下从瓶子里窜出来,窜到二虎的头上盘好。
    当然,我肯定不会什么措施都不做就把它们两个放在这里,这不仅是对员工委托人的不负责,也是对它们的不负责。
    所以我早就用我半吊子的寄灵人能力给他们下了个禁制。
    不然太宰就不止是被挠一下了,二虎变大之后的一爪子,他那小身板哪吃得消。
    二虎带着头上的退慢慢走上楼梯,安静地卧在二楼的一个角落,我看了几眼,思考着等下拿什么东西在那给它们搭个窝。
    这时候,门口的风铃响了,楼上的太宰病中垂死惊坐起,十分迅速地从楼上探出头,“是委托!”
    “你那么激动干嘛?”我纳闷道,顺手拉开门。
    “我无聊嘛~”太宰的声音懒洋洋地从楼上传来。
    门外的是一个普普通通还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眼睛下方明显有些睡眠不好的青黑,抬着手正要敲门。
    这应该就是莆田小朋友说的给我介绍的委托了。
    “你好,请问是来委托什么事的?”我请委托人进来,程序化地先问了委托事件。
    “是这样的,我叫做铁木大辉,在一个月前买了一座房子,就在水明街那边……”
    叫做铁木大辉的委托人神情惶惶地讲述起前情提要,太宰也从阁楼上溜达下来坐在旁边听着。
    铁木大辉在一个多月前用大半的积蓄买了一座学区房,是打算全家搬过来好方便刚上国中的女儿读书的。
    但是在从原本住的地方搬过来之前,铁木大辉从邻居那里听说这座房子一到晚上就闹鬼。
    到了午夜,房子里偶尔会传来清脆的拍皮球的声音,住在附近的人听到动静悄悄掀开窗帘往那边看,会看到那座房子的窗户中有飘忽的影子。
    以前这座房子在没有被铁木大辉买下的时候,也有胆大的人进去探险过。
    探险的人倒是都安全出来了,但是回家之后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几天就疯了。
    这些都是铁木大辉在买下房子之后才知道的,买都买了,大半的积蓄也花了,加上还是学区房,铁木大辉咬咬牙还是决定先看看这个房子是不是真的闹鬼。
    一开始,铁木大辉在房子里呆了几夜,都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觉得那些闹鬼传闻都是口口相传越传越夸张的。
    直到有一天,他来房子查看的时候在墙角发现了一对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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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泷:我相信我的直觉!
    后来——
    阿泷:可是我为什么还是一脚踩进去了啊(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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