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性的一刻总得有人见证。”
    “你觉得人多眼杂，影响你的兴致，还是左右你的发挥？”
    季沧海笑里藏刀。
    林凡以漫不经心的语气道：“不，本座只是觉得你会很难堪。”
    季沧海听出了林凡话中的意思，语气一沉道：“同为第八境，你就这么有信心能胜过我？是不是独坐高峰太久，把一切事物乃至敌人都看得过于渺小，微不足道。”
    林凡神色自若，岿然不动的站立虚空中，目视季沧海，反问道：“柳青和陈燕北败在你手里，你用了几招？”
    季沧海一时间不明白林凡为何这么问，但还是坦白答道：“十招不到。”
    林凡虚眯着眼睛，道：“十招不到是几招？”
    季沧海沉吟一声：“九招。”
    林凡自顾自一笑：“迈入第八境，用九招击败柳青和陈燕北，这可有损第八境的实力啊。”
    “你什么意思，你瞧不起我？”
    季沧海闻言，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林凡道：“还记得本座击败柳青和陈燕北，用了几招么？”
    季沧海沉默了一阵，回忆起曾经在圣心湖时，林凡对战柳青和陈燕北的场景，语气有些不平淡道：“柳青一招，陈燕北两招。你确实很强，强到无人能追上你的步伐，但今日不同，因为我已赶超你。”
    林凡笑而不语，丝毫不担心季沧海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问。
    季沧海继续言道：“相信我，柳青和陈燕北联手，你未免能三招拿下，所以你无需拿这一套来衡量我的实力。”
    “今日一战只有你我，你如果觉得此地人多，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地点随你挑选，何处我都奉陪，在哪击败你，我都无所谓。”
    林凡摇摇头：“不用，就这。”
    “那你就放开手脚，与我一战，无需担心战后有人捡便宜，他们都没有这个资格。”
    季沧海一步步踏空而起，悬浮到和林凡一样的高度。
    “请。”
    虽然和季沧海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但该有的风度林凡还是保持着。
    季沧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朝林凡象征性的拱手道：“刀剑无眼，生死由命。神霄掌教季沧海，今日领教！”
    其朗朗之音响彻通天河下游。
    通天河中河水仍旧奔流不息，涛声汩汩。
    季沧海傲立当空，手中无剑，亦无武器，完全是赤手空拳。
    林凡亦是如此。
    两人遥遥对峙，眼中都只有彼此挺拔如松的身影，大江上的风将两人的衣袍吹的鼓鼓而动，光是名声就能威震天下。
    林凡没有废话，左手负于身后，右手缓缓抬起，掌心朝内，运转镇教神功，体内的灵力如汪洋般在汹涌澎湃，使得一袭衣袍猎猎作响。
    季沧海并未带剑，那就是没有打算施展神霄御雷真诀的打算。
    对方会施展何等绝学，林凡一无所知，也猜不到。
    所以只能先发制人，先拍他一掌再说。
    “我知晓，神霄天雷对你无用，伤不着你，所以我便不会施展本派绝学，接招吧。”
    见林凡要先一步动手，季沧海面沉如水，当即运功抬掌，一时间风起云涌，河水沸腾。
    天地间磅礴的灵力被一股力量牵引，汇聚于大江之上，笼罩在季沧海的掌心，流转出淡淡的光华，还有氤氲的气流在涌动。
    林凡目光一凝。
    看季沧海这架势，无比熟悉，貌似是要施展遁世仙宫的绝学，大九天掌。
    作为遁世仙宫的绝学，一直被遁世仙宫列为不传之秘，从古至今都未流传在外，眼下怎么会出现在季沧海的手中？
    林凡心中疑惑之余，也来不及多想其中缘由。
    他掌缘生灭蓄势待发，抬手间一掌拍出，无比轻描淡写。
    掌缘生灭，缘起缘落。
    巨大的手掌在空中浮现，狠狠的拍向季沧海。
    这一掌简单粗暴，毫不拖泥带水。
    比起季沧海施展招式时引发的天地异象，根本就无法比拟。
    可没人敢轻视林凡的这一掌。
    季沧海一掌打出，狂猛霸道的杀意戾气浩浩荡荡，裹挟着镇压一切的威势，印向林凡的巨掌。
    巨掌对巨掌。
    但季沧海的这一掌，却不是大九天掌，在林凡看来闻所未闻。
    轰隆一声巨响。
    掌印碎裂，开始湮灭。
    狂暴的力量荡漾开来，化作道道劲风席卷四方，引得通天河两岸的渔船上的船帆鼓胀破碎，船体倾侧而倒。
    江水中更是有大量鱼儿跃出水面，在空中摆尾，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又落入水中，然后再次跃出。
    无尽的河水翻涌而上，变得滚烫，像是在江中引爆了一颗炸弹，引得更多的鱼儿争先恐后的跃出水面。
    巨大的冲击波不仅如狂风过境，更是爆出一阵刺目的光华，令围观的众人只觉得双眼刺痛，身子难以立于原地。
    待得能量湮灭，重归宁静。
    这第一次交手有了结果。
    两人双双撤掌，竟打了个平手。
    “这是什么掌法？看似是遁世仙宫的大九天掌，但又比大九天掌的威势更猛烈，更极端。”
    “季沧海这一掌厉害啊，居然能接下魔教教主的一掌。”
    “同样是第八境，仅凭一招还难以分出胜负。”
    两人一掌抵消，此等结果引起一阵哗然。
    不少人看向季沧海的目光变得凝重，惊奇。
    两位第八境的武者交手，这是教科书式的对决。
    季沧海能正面接下魔教教主的一掌，这足以证明季沧海的实力有多么强大，并不是在空手套白狼。
    柳青和陈燕北双双站起了身子，目光灼灼地望着季沧海。
    季沧海的这一掌，两人之前在大战中未能遇见。
    这就说明季沧海出手有所保留。
    或者说，没有施展全力。
    没有施展全力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季沧海没有将他两人视为真正的对手。
    “你是在热身，还是在试探我的实力？”
    见林凡打完一掌，并未再出第二掌，也未发动攻击，季沧海一脸的风轻云淡之色，笑吟吟的开口，右掌还悬身前，还未落下。
    林凡以漫不经心的口吻道：“刚刚的掌法，和大九天掌极为相似，有趣。”
    “你看出来了。”
    季沧海沉吟：“呵呵，大九天掌不过是这套掌法的衍生版本，怎么能与之相提并论，两者之间的云泥之别，你应该有所领教。”
    “能败在这套掌法之下，你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