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暮含糊地“嗯”了声:“烤豆腐来一份。”
他乌溜溜的眼睛一转,又指了指隔壁的铁架:“烤鱿鱼也要一份。”
秦渊一一付款,在一边默默跟着。
阮轻暮扭头看看他,嘴里鼓鼓地咀嚼着,笑眯眯扬起手中的鱿鱼串:“好吃,你不来一串?”
秦渊盯着他沾了点油渍的唇瓣:“真的好吃?”
阮轻暮眉眼含笑,目光明亮:“真的啊,不信你买一串……”
话还没说完,秦渊忽然低头,就着他那吃剩下的鱿鱼,咬了一块。
阮轻暮:“……”
秦渊的嘴唇薄,线条又锋利,俯身低下头吃着阮轻暮手边的东西,一张俊美的脸就在咫尺间,更显得剑眉星目,如描如画。
阮轻暮呆呆看着,一时间,心又开始跳得厉害。这是不是算间接地那个了?!
不敢再看,他飞快地把烤鱿鱼往秦渊手里一塞:“都给你吧!”
身边,秦渊好像轻轻地笑了一声。
两个人站在路边,秦渊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1班的同学在叫:“班长,你们在哪儿?饮料太多拿不动吧,我们来接你们啊!”
秦渊淡淡地说:“你帮大家买吧,回头我报销。”
“哦哦,好!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秦渊看了一眼阮轻暮,镇定地说:“你们吃完了就先回去吧,我和9班体委走散了,正在找他。”
……阮轻暮听着他胡说,忽然眼睛一亮,拔腿就往一边跑去。
马路边,一个老头儿正在收拾草垛,临近收市,架子上没剩多少,只有三四根被人挑剩下的糖葫芦插着,红艳艳的倒是好看。
阮轻暮一口气跑到老头儿面前,指了指:“我都要了,麻烦包一下。”
刚掏出手机要付钱,身后秦渊伸手挡住了:“我来吧。”
老头儿高高兴兴地把剩下的四根糖葫芦全都包好了,递给他:“十六块钱,收你十五吧!”
阮轻暮笑笑,没有坚持,把钱付了,挑了串大的,伸手递给秦渊。
“吃吧,我请你。”
秦渊看着他:“说好了今晚我请客的。”
这一次,阮轻暮却没答应,固执地摇头:“不,这个我来付钱。”
上辈子,他们最后一次分手前,他纵身上马,还曾笑着说过:“秦少侠,下次春暖花开时再见,我再请你吃庆云楼的冰糖葫芦。”
只可惜那场约终究没能赴成,延续到了今天,才把这个小小的许诺偿清。
他的表情轻松,可是眼神却有点细微的伤感,秦渊看他一眼,接过冰糖葫芦,默默地咬了一颗。
“好吃吗?”阮轻暮幽黑的眼睛看着他。
秦渊点点头,声音格外柔软:“嗯。”
过了一小会儿,他又说:“我以前不吃甜的。”
阮轻暮轻声道:“我知道。”
“你又知道?”
阮轻暮没回答,心里却又酸又疼。
上辈子这个人家教森严,连个糕点零食都极少吃过。这辈子没了妈,爹又像是个空气人一样。高级零食吃得再多,可是这种街头的小东西,怕是没人买给他。
明明看上去冷傲又强大,可是吃着冰糖葫芦的样子,也就像个孤独的小孩子一样。
“秦渊……这些,都给你。”他把几串糖葫芦一股脑都递给了对面的大男生,声音有点涩,“以后,你的糖葫芦我承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