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锤的尖端虽然快到看不见,但是末端——慢到不能动!”流星锤朝着面门而来。但大姐已经通过观察末端预测到了会打向哪里。她一伸手就握住了那迎面而来的流星锤枪头,接下来只要一个猛攻就可以了。
但是不对,当安慕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流星锤的另一端随着刚刚那股力,被安希澈脱手鞭出了。锁链以安慕为中心极快地旋转起来,将安慕以手握头端的姿势捆在了原地。安希澈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的一旁,握住了短到只剩一丈不到的锁链,将另一头扎到地上,踩到了地里。
安慕愣了一会儿,随即露出了笑容。
“激怒我,佯攻,设套,偷袭,缚术。这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我应该向你道歉,安希澈。”她说道,语气犹如长辈夸奖。
“那真是感激不尽。”
“但是,你能赢的机会就是刚刚缚住我,我没有反应及时的一瞬间而已。现在来不及了,安希澈,你已经输了。”她的语气又冷了下来。
“你的手脚都不能动了,如何攻击呢?大姐,胜负已分。”
她如此说道。结果下一秒便知道了自己说的是完完全全的错话。安慕手脚不能动,膝盖却还能弯曲,见到这一幕安希澈就知道晚了。安慕双脚猛然齐蹬地,整个人跃起的同时安希澈脚下踩着的铁链尖端也从地里被扯开,脱踩而出。安希澈持剑准备趁着安慕还未脱身直接结束战斗,结果安慕落地一猛地转身那铁链外侧比较长的一段就呼啸的转起来逼退了安希澈。下一秒她又反向转圈,直接解开了缠绕在身上的铁链,并将它夺为己有。
“结束了。”她说道,一手钉头锤,一手流星锤。
她进一步安希澈就退一步。原本就没有好的攻击手段,如今连近身都做不到了。
“我可没有杀不杀得了你的自信,你如果有话就趁早问吧,省得我失手,你就没机会了。”安慕说道,安希澈那淡然的笑容早就消失了。她握紧了剑,直瞪着安慕,随后又仿佛消了气一样,缓缓地问道:“再多的话我也不想问,我只想问,娘的事,我的事,在你那里,现在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她直接答道,“我的主君是杉樱长公主,除此之外恩断义绝。”
安希澈的眼睛难得地瞪大了,那一双发白的瞳孔格外惹眼。她的手在颤抖,呼吸加重,咬紧了牙关。与之前的样子截然不同,仿佛最初那个易怒的安希澈回来了。但随后她仿佛又像是泄了气一样,反而露出了苦笑。
“真是不给我退路。”她道,握紧了手中的剑,整个架势都变了。
沙土再度飞散起来。
安希澈反常地猛攻而去。安慕以流星锤迎战,结果锁链被她连斩三段,飞向了四周。
“蠢孩子。”
安慕口中低语道,握紧并举起了自己的钉头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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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宁府外。
东方已经开始蒙蒙亮,头顶却还可以看到星辰与明月。
一片雾气出现在山坡下,却在远处单宁府被零零散散的黑烟所代替。
山坡之下大雾之中,一片黄色的头巾与大旗。在高地的中军阵当中,两个年轻的将军身穿精良的扎甲,腰间牛尾刀,直直望着远方的地平线。
“探子报,东西两方都有数万布谷德骑逼近。不久将至。”
“开元贼的援军来了,但那个杉樱女王还没有破城。”那女将军道,她便是王占之长女王彩。她头绑黄巾,身披征袍,正值青春年华,飒爽风姿。
“攻城、攻坚、守垒是我长项,但如今如果要继续帮助她,就得与开元贼骑兵野战。”那少年将军道,他便是王占之子王云。他生的高耸壮硕,牛皮靴,重甲胄,头盔上还有长长的雉尾翎子,也是年少却又不输老将的威风。“家姐如何?”
“与开元贼骑战,定伤筋动骨,即使破城,两败俱伤,官军渔翁得利。”她说道,“对杉樱的一纸书信,我们引精兵数万给她争来一夜攻城时间,仁至义尽了。”
“到此为止了吗,本以为贼也要易天,结果风云难测啊。”
王云道,面对众将士,大声喊道:“众将士听令!整装,上马,南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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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箭联盟中军在高地上,大旗与亲卫兵当中,身着白色征袍甲胄的杉樱在马背上,眺望着远处硝烟滚滚的单宁府,等待着破城的好消息。
但在更远处传来的军号声和军鼓声令她不得不扭头。
“女王陛下,布谷德的援军已经来了,再不让攻城部队撤下来,我们会被包围的。”那十箭联盟的军官说道。
“再等等。”杉樱说道,“再登一炷香。”
“陛下,已经没有机会了,如果再不退,连陛下都会有危险的!卓娜提亚到时候肯定会出城,我们会腹背受敌啊!”
“安慕还在城里,再等一等!”杉樱皱着眉头,倔道,却仿佛快要哭出来一样。
远方又传来军鼓声与军号声,在山坡的另一边,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说明布谷德的援军也越来越近,而在山坡另一边原本应该镇守外侧的黄头军早在几个时辰前撤走了。
“安慕,安慕——”她喃喃说道,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原谅我吧,安慕。”她说道,终于抬起头,下起命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