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副将见状问道。
“温二娘这个蠢婆娘!居然把卓娜提亚搞丢了!早就叫她多加防备,居然会被安贼钻了空子!”他一把将信纸拍到桌子上。“加急军报!传令温良玉,限她一个月之内把卓娜提亚抓回来,否则提头来见!再一份!告禄王,联系所有还在西域的安族大小诸将,找到是谁接活救走卓娜提亚,出五倍、出十倍价钱,找她们的踪迹,要把卓娜提亚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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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草原威宁海北,达达部大营内,深夜人困马乏。自达达、霍尔两部与尖刺、光照两将军起兵反卓娜提亚以来,战事就从未停过。达达部尤其深受其害,为吕军为马前卒,与其他八部已经散乱的军队不断作战,疲于其扰。大小各将深觉这还不如在卓娜提亚治下时,每战必胜,还有战获可得,而今除了怒火中烧的卓娜提亚残部,达达部已经得不到什么了。
“把散布谣言的人再杀一批,明天白天行刑。”
“是”
达达部首领在自毡房里对士兵交代完,准备休息。坐在桌前喝了一杯茶。转头一看还有一个士兵站在那里,就说道:“你也出去吧。”
那士兵却悠悠走到首领桌前。
“你...你做什么?叫你出去。”
“噢?”
那士兵开口道,那声音让达达首领僵住了,甚至血都停了流动。
那是熟悉的,悦耳的女声。
“想不到达达公,时至今日还是日子不好过啊。”那士兵说着摘下头盔扔到了一边。脑后粗略盘起来的鞭子便落了下来。头上还带着王冠,依然像之前的獠牙状的金王冠,却是白色的王冠。
“你——你是怎么。”达达首领刚想站起,卓娜提亚拔出剑抵在他喉上,逼他安静坐下来。
“我?我的经历可丰富了,温良玉每日羞辱折磨于我,为了让我痛苦还折磨李凝笙,这种日子我过了将近半年。”她说道,与在王座上时一样,平静而带有微微笑意。达达首领却清楚,那是她愤怒的体现。
“我妹妹求安族人来救我,安族人确实救了我,但她们也恨我,救我后说任务完成了,然后给我戴上木枷夺走了我的衣裳把我扔进了荒山野林里。你知道吗?这半年多来,我没穿衣服的时间甚至多于穿着衣服的时间。”她的剑尖几乎划破了达达首领的脖子。
“你...陛...陛下是怎么....”达达首领知道卓娜提亚的身手,不敢轻举妄动。
“我来告诉你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我掰断两手拇指把双手从枷里脱出,我花了几天时间把巨枷从脖子上拆下,我饿的不能动,挖出春眠虫子为食,之后我学狼嚎引来狼,凭着木棍石块斗的满身是伤,以狼血内脏为食,待我完全恢复后我就再披着狼皮找到并杀了几个达达部巡逻兵,夺了他们的衣裳甲胄,直到潜进这里为止。”她指了指头上白色的王冠,说:“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吗?我的王冠被温良玉抢了,于是就用那些被我嗜了血吃了内脏的狼牙重新编了一个。”
卓娜提亚越说,达达首领越是害怕,越觉得眼前的人确实不是人。可以是鹰,或是鬼神,但决不是人。
“达达公,你造反,我实际上不生气。你们害得我兵败被俘,我也不生气。我被侮辱囚禁,过了几个月非人的生活,害得我茹毛饮血,我都不生气,完全不生气,我甚至没想过杀你们。但是.....”她的怒火已然无法控制,达达首领觉得自己浑身也在跟着发抖。
“安族人救我的时候,李凝笙被射了一弩!她替我被温良玉打了多少鞭子,受了多少折磨,最后居然落个被安族人顺手杀死的下场。我知道那不怪安族人——怪你们所有人,你们每一个,一个都别想跑!事已至此你们一个都别想活命!”她说着语调越来越高,最终一剑捅进了达达首领的喉咙,又抽出,闪电似的来回劈了七八剑,才让浑身是血的达达首领跌倒在地。首级双手都滚到了异处。卓娜提亚一甩剑,鲜血便洒在毡房壁上成了一道血红的三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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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将军!达达,霍尔部大部突然谋反!常将军的监从军损失惨重,常将军战死!”
“他们都是造了卓娜提亚反的人,为什么突然就回头帮那边去了?!”温良玉对军报觉得不可思议。
“温将军,如今贼军内谣言四起,称指挥达达部的就是卓娜提亚,如今散落的各部军队正在向威宁海北集结,若不趁早处置....”
“我知道!我知道!李卫驿,李卫驿在哪里?把所有军队都拉回来!”温良玉喊道,然后便瘫倒在地,几个小将见状急忙去搀扶。
“完了...都完了,一时大意,把凶神放走了,现在一切都完了,”温良玉失神,念念道。
第33章 相残前夕
“给我准备一匹马。”
当我对二哥这么说的时候,他并没有太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了我会这么说。他为我准备了简单的一顿饭,让军医重新换了缠胸的纱布,告诫我不能太累,不能大喘气,否则肺里会出血。
他还是没有为我准备马匹,但我知道二哥的想法,他只是希望我能多呆一会儿,就一会儿也可以。他的淡然让我无所适从,那不像是对我不管不顾,而是一种对晚辈的溺爱。作为我唯一在世的亲人,自我被掳走之后,可能再二哥心中便亏欠了我什么。让他想尽办法去弥补对我而言根本不存在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