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衣服换了半个小时,结束时祝以临的嘴唇是红的,陆嘉川亲手帮他戴上口罩,看了眼时间:“我们该出门了,哥哥,等下午到了江城,我们先回老家看看吧。”
“嗯。”祝以临应了声,“你这两年回过江城吗?”
“回过,我每年清明都去扫墓,奶奶没儿没女,只有我惦记她。”
真是个宝贝,祝以临心想,他怎么这么乖?作归作,关键事情上总是这么懂事,可爱又可怜。
陆嘉川却没自觉。
这人说来也奇怪,他有时真有时假,特别擅长拿腔捏调地装可爱,却对自己真正的可爱之处视而不见,不知道自己哪里最吸引人。
祝以临爱他作闹,也爱他柔软的样子。
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眼神,像记忆里夏天的风,自由吹拂过泛黄的大街小巷——
原来回不去的故乡,他们今天还能回去。
祝以临内心情绪泛滥,怀旧了一路。
他给谭小清放假了,和陆嘉川一起开车去机场。
飞江城不需要耗时太久,落地时刚好是午餐时间,他们心情太好了,情绪一放松,警惕性就提高不起来,祝以临平时对镜头特别敏感,今天却毫无知觉,直到陆嘉川轻轻推了他一把,压低声音说:“哥哥,有人在跟我们。”
祝以临愣了下:“粉丝吗?”
机场人多,遇到眼尖的粉丝不奇怪。
陆嘉川面色一敛:“不,好像是狗仔。”
他们走到下行的手扶电梯前,陆嘉川把祝以临往前推:“你先走,我去处理一下。”
“什么?你想怎么处理?”祝以临匆匆一问,人已经被推上电梯了,年节时期机场拥堵,身后的行人挤上来,挡住了他。
陆嘉川压低帽檐,冲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放心,然后背对着他,往跟拍狗仔的方向走了过去。
陆嘉川如此果断,好像应对此类事件有某种特殊的手段,熟练到不需要思考和犹豫,祝以临一瞬间有点茫然,心里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拿出手机,给陆嘉川发微信:“你干什么去了?把语音打开。”
他按“语音通话”,但陆嘉川没接,只给他回了一条文字消息:“别担心,哥哥,在你没准备好的时候,我们的关系不会轻易曝光。——等我五分钟。”
第26章过去与现在
祝以临出道这么多年,和狗仔打交道的经验十分丰富。
狗仔就像蟑螂,恶心,很难处理,很容易威胁你,你却威胁不到他们,因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祝以临曾经长期被跟拍,他当时不在意,除了工作没有其他私生活的人为什么要怕?他心情好的时候,甚至可以和狗仔谈笑风生,后来狗仔们发现跟着他什么都拍不到,渐渐丧失了跟拍的热情。
最近因为陆嘉川的关系,他的花边新闻又多了起来,那些老朋友们闻着味儿就过来了,都想从他身上挖出重磅大料,卖个好价钱。
祝以临倒不是没想过,他和陆嘉川被拍到该怎么办?但他觉得,两个男人一起出街实在没什么大不了,不被拍到开房就行,其他的温娴都能处理。
他没想到,陆嘉川的反应会是这样。
光天化日之下,江城机场的治安没问题,祝以临不担心陆嘉川会出事,他心里更多的是疑惑。
他被电梯送到机场一层,独自走出出口,外面的人群在排队等出租车,他绕开里三层外三层的队伍,从行人稀少的角落往外走,同时拍了一张身边勉强能当作路标的东西给陆嘉川看,告诉他:“我在这儿等你。”
陆嘉川超过五分钟了,但没让他等太久,过来的时候手里竟然拿着两串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糖葫芦,走到他身边,塞给他一串。
祝以临哽了一下。
陆嘉川道:“怎么了?我们走吧,哥哥。”
江城的冬季温度偏高,糖葫芦表面的糖浆有点融化了,祝以临咬了一口,黏糊糊的,好酸:“哪来的?我刚才没看见附近有卖。”
“粉丝送的。”陆嘉川说,“碰到一个六七岁的小萝莉,她把我错认成屠源了,拉着我不撒手,要我给她唱歌,我就唱了两句‘哦亲爱的你怎么不入睡,是不是因为今夜没有我陪’,她很高兴,送我一串糖葫芦,我说我要两串,她不肯给,我抢了就跑,她在后面抱着妈妈哭,边哭边骂:我再也不喜欢源源哥哥了!”
祝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