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愣着干嘛,过来啊。”吴小玲看着往后退的简钒有些慌了,她为了让简钒相信里面是她曾经认识的人而开始喊到:“杨鹏,紫莹你们快出来啊,我遇见了简钒。”
简钒停住了脚步似乎再等里面的人出来。
“可能他们出去了,你跟我进去吧,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吴小玲说完装作亲热的走过来想拉简钒的手。
“不了,我和同伴约的时间到了,她见不到我会慌张的,这次就不见了吧,天色越来越暗,到时候不安全。”
简钒握紧了手里的木仓,她的木仓里只有两颗子/弹,她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吴小玲冷冷道:“你站住,不许过来!”
吴小玲面色僵硬了一下,她捏紧了衣角有些局促地看着简钒:“怎么了啊?刚才不才好好的吗?”
“我放你一马,你也别骗我了。演的不累吗?”简钒面色平静,天色越来越暗了,要想从这些复杂的小巷子里窜出去可能会花费些时间。
她以前只知道有女人、小孩甚至老人装作受伤或者生病倒在一些小巷子口或者地上,向着在外面乱窜的人们招手祈求人们能够施以援手,引诱的对象通常是四肢健全爱心泛滥的女人或者柔弱的男人。
如果有心善的人走过去,那么等待的就是无边地狱。
末世里的善良是要付出代价的。
简钒没想到吴小玲会骗她,她只恨自己反应太慢了对过去执念太深,早在她要求自己洗脸的时候就该明白的。
“不怕死的话再往前走一步试试?你看我敢不敢动手。”
话说到这一步了吴小玲也明白了简钒已经看穿了她的把戏,当下也不伪装了,脸上的惊慌、后悔这些表情也全都收敛起来。
她道:“我要是没有骗人过来,我就会死,人都是自私的,怪只怪你太天真了。”
“你当初要是没有杀人没有跑掉,我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依旧可以在小队里作威作福,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吗?你知道我每天过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吴小玲怨恨地看着简钒。
“我每天都活在地狱里,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你。”
简钒没有说话,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似乎变成哑巴了,里面放着的情绪有些复杂,难以想象吴小玲居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泪水慢慢地划到下巴的位置,简钒深吸了口气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说道:“我让你跟我一起走的,你不愿意,你还让我去认错,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怪不得我。”
她原本还跳的鲜活的心脏仿佛被人用细细的针扎了一下,疼得她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被最亲密的朋友算计应该是最让人绝望的吧。
简钒清楚的记得吴小玲会偷偷攒钱给她买她最喜欢的衣服,总会给她制造些小惊喜,生病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也是吴小玲。
难过有她,开心有她,她几乎贯穿了简钒的整个青春。
她也记得在小队里的时候,她刚从别人那里学会一些保命的技巧,比如往自己身上抹丧尸的脑/浆、血液等借此掩盖住自己的气味,这招通常适用于身上带着伤的时候。
还有女孩子一定不能太爱干净,所以简钒在小队里都是邋里邋遢的,并不是装出来的,她已经养成了习惯,故意做出恶心的举动来膈应别人。
小队里的人都嫌弃简钒。
后来有人说简钒洗干净以后是个漂亮的姑娘,她被强制性丢进了水池子里。
后来她杀了人,逃跑的那个夜晚她去找过吴小玲。
“简钒,你真让我觉得恶心,永远都是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做给谁看啊。”
简钒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曾经有多要好,伤起人来就会加倍的疼。
之前那个小队里就只有吴小玲知道她洗干净了是个什么样子。
小队里的女人都很脏,男人们忙着活命,选择的地方都是些物资充盈的大城市。
而且俞杨和吴小玲加入进去的时间正是丧尸失控的那段时间,每个人都疲于奔命,等到安稳下来的时候才想起来队伍里有两个特别脏的女人。
后来慢慢吴小玲分到的食物比其他女人的都多,她每天都笑嘻嘻的。她的脏并不是像简钒那样故意弄脏的,她甚至还把自己洗干净了,也会花心思去找一些好看的衣服穿上。
她的待遇自然是比简钒她们好很多,埋尸体这种脏累活基本不用她去干,也有男人给她额外送吃的。
“是你跟唐棋说的,所以他那天才会把我抓起来扔进水池里。”简钒苍白着一张脸把心里不愿意说的话说了出来。
“是啊,可惜他没本事,还不是让你给杀了。”吴小玲大笑起来,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我很久没有穿新裙子了。”
“我好像从来没有得罪你的地方。”
“你不觉得你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像是在施舍我吗?我哪点比你差了,你什么都好,我就像衬托花朵的绿叶一样。什么你都要压我一头,反正末世里大家都活不成,被人害死,被丧尸咬死,都是死,有什么区别呢?”吴小玲狰狞的表情看上去竟然要比那些丧尸更让简钒害怕。
“我这样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简钒不想跟她吵下去,可是她又下不了手杀了这个曾经一起逃课后来一起逃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