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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拉扯(剧情)
    是一汪死水骤然再生波澜,从一个叹息般的原点无限向外悠悠延展,每一个细胞都在随之荡漾起伏,万千细微的欢喜里浮现重见天日的得意了然:看吧,他终究忍不住关心她。
    下一秒却是无尽的下坠。
    这可是齐执啊。他何曾这般直白地怜惜她,何曾这种表达。
    她宁愿他一如往日,一边嘲她脸胖嘲她不曾有的双下巴,一边每每嫌她吃得少,热衷直接上手投喂她。或许是破罐子破摔的肆无忌惮罢,又或是夕阳晚照,最后的怜悯与温柔。
    他拿出纸巾擦她又奔涌起来的泪,仿佛是世上最温柔的情人。
    总是擦不干净,他今晚不知第多少次叹气。
    他双手捧住秦罗哭得红红白白涕泗横流的小脸,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简直让人以为要把她的样子烙进骨血。然后他轻轻在她额头一吻,柔软微凉,无关风月。
    好像是一个郑重的告别。
    齐执放开了她,转眼脸上又是熟悉的温柔与笑容,眼睛里有细碎的光——也许只是夜色太亮。
    他慢慢说:“那我先走了。”  第一个音节犹带嘶哑。
    秦罗已经失去了拦下他抱住他的勇气。
    她呆呆看他远去,融进来来往往的人群,成为大大小小无数光斑中最沉静最平凡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点。他再没回头。
    身后的大楼感应灯明明灭灭,她哭得喘不过气来。
    她像是被遗弃在了世界尽头的孤岛上。日落日出春种秋收,良辰好景,她总是一个人。
    陆克山恰好这时又打来电话——这个周末他至少写了八千字小作文和打了两位数的电话。秦罗本来是不想接的,但她太想找人说话,太想有人倾听了,她绝望到不想再去想后果。
    他没料到她会接,甚至措辞都是慌乱的。
    秦罗没心思听他讲什么,她抽抽噎噎的:“我好难受啊”,丝毫没有掩饰哭音的打算。
    她知道他会心疼,甚至因此感到畅快。至于他的误解、好奇和追问,那都是明天的事了,她不在乎。
    他果然一下子焦急,那些关于分手准备好的千言万语和信誓旦旦瞬间退后:“小猪怎么了?别哭别哭,喝点水,别哭了”
    “我就是好难受好想哭啊,别问我,让我哭一会。”明知会铸成大错,但至少这一瞬间,她的痛苦被人知道。
    他不明所以,止不住地心疼,只能哄孩子一般一直说些没意义没营养的话。
    过了好久,可能是哭累了,也可能是他的安抚真的起了作用,秦罗泪水渐渐止住,理智也逐渐回笼。她开始害怕起近在眼前的后果。
    “你不用过来,我已经好了,而且是我私事。”
    那边顿了一会,“我快到了。”
    秦罗觉得连脑壳都在痛了。
    陆克山用原来的密码顺利打开门时只觉恍如隔世。
    房间里只一盏台灯亮着,桌面乱着,外卖盒在垃圾桶里耷拉着,鞋随意散着,他的小猪在床上蜷成小小的一团,像是睡着了。
    他放轻脚步,上前去看。她睁着眼发呆,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脸是才哭过不久的一团狼狈。眼见还是比只听更惊心动魄,他心中惶惶,一时竟不敢惊扰了她,放下包就去找毛巾给她擦脸。
    他有那么多的问题想问她,那么多的委屈要倾吐,那么多的道歉要说,那么多的思念要诉,但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秦罗一动不动地枕在他腿上,乖乖地被他擦拭。她细长清隽的眉眼,秀挺的鼻,小巧单薄的嘴,现在斑驳着的花猫脸,就是他的全部世界,全部满足。
    秦罗想,岁月静好,不过如此。他应该是才洗过澡过来,橘柚香气清清淡淡的。手指冰冰凉凉,偶尔碰到她脸都是牛奶味的。他的视线胶着在她脸上,热热的。他的头发看起来软软的很好摸。
    她此时格外留恋这种不需思考不需辨别不需努力就能被全心喜爱着的感觉。
    直到,一只手不知何时又伸进了她的衣领里,覆在了她的胸上。瞬间被打破的镜花水月。
    秦罗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理解陆克山对自己身体的狂热以及对性事的热衷,一如她不理解齐执那时大多数时间对这件事的极端不热情。
    她推开他的手,头枕回床上,声音也冰凉凉:“今天没心情。”顾不上看他失落神色。
    可睡前她又感到无边的孤独。她挣扎了一会,还是翻过身,从后面抱住了陆克山。
    陆克山动了动,眼见就要反身回抱。她阻止了他,哄(骗)他快睡。
    她缺失的不是他,想抱的也不是他啊。秦罗想念起了齐执的翘臀和公狗腰,不由又陷入怅然。
    (Yuzhaiwu.Work)
    无力吐槽进度。。。我是在写散文么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