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衾:……
“我看你是皮痒了找打。”
闻言,魏星阑还真的把手伸了出来,那掌心朝上,手掌白得很,手上有几处练武磨出来的薄茧,五指又细又长的。
这人还不要脸地道:“来,给你打一下解解气。”
洛衾松开了紧抿了唇,蹙眉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魏星阑眉一挑,就跟在挑衅一样。
洛衾一时没忍住,抬起手不轻不重的在她的掌心处拍了一下。
那手凉得就跟蛇一样。
挨了这么一下之后,魏星阑反倒笑了起来,“我还巴不得你打我呢,俗话说得好,打便是亲,你多打两下,我们也就更亲近一些了。”
洛衾愣了一瞬,连忙把手收了回去,掩在石桌下的五指微微拢在了一起,手掌忽然间便热了起来,五指连心,热得有点烧心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她蹙眉道。
魏星阑笑说:“我可没有胡说,我这不是在认认真真地说么。”
天上忽然传来一声鹰叫,嘹亮得似要传到八百里外般,那声音在天边回旋着,叫的还似乎有些急躁。
洛衾的脸本还热着,在听见这声音后刹那间凉了下来,她循着声音抬头一看,只看见一只黑褐色的鹰在盘旋着。
那鹰爪上系着个细小的竹筒,里边像是装着什么玩意一样。
上回夙日教驭兽使虫的阴影还没从魏星阑心中消散,这时候忽然出现了这么大一只鹰,她登时握起了置在石桌上的剑,眉心一蹙,“这鹰……”
洛衾制止了她拔剑的手,说道:“是青锋岛的鹰。”
魏星阑这才松了口气,好日子还没过上两天,若是忽然被打乱了,她可就真的和夙日教过不去了,虽然原本就和夙日教结下了梁子。
洛衾将短哨拿了出来,抵在唇边轻轻一吹。
一阵风呼一声刮来,俯身冲下的除了天上盘旋的那只黑褐色的鹰外,还有洛衾那只白隼。
两只大鸟停在了石桌上,互相挤着。
魏星阑目瞪口呆,“你要是在青锋岛上吹起这哨子,岂不是整个岛的鸟都飞下来了?”
洛衾一时无语,把那只白色的隼往旁推了推,这才道:“不是,卧雪认得这哨子的声音,不管我吹的是什么声调,它总会飞过来。”
魏星阑“哦”了一声,原来还是只心机鸟,竟会争宠了。
黑鹰的左足上用细绳系着一个细小的竹筒,在洛衾把绳子解开后,鹰便振翅飞走了,简直无情得很,反观那只白隼,仍歪着脑袋在一旁看着,就跟成精了一样。
洛衾将竹筒拆开,从里边拿出了一张折得皱皱巴巴的纸来,在摊开纸张后,便见上边写着——
“十派五家已离岛。”
“这字是岛主身边那丫头写的。”洛衾道。
魏星阑对此没有舐皮论骨,只是挑眉看着。
“也好,也省得将岛也扯入水火之中。”洛衾蹙眉,抚了两下白隼后,站起身便往厨屋走,一边道:“既然岛上的鹰能找到我们,夙日教的虫兽定然也能寻过来。”
魏星阑颔首,“是不能久留了。”她还觉得有些可惜,渔村里这小日子过得还挺舒适的。
洛衾把字条扔进了柴火堆里,在看着那纸被火苗舔舐成灰烬后,才眨了一下眼。
“后日村里的人便会结伴去镇上,届时我们可以跟着一起去。”魏星阑道。
洛衾点了点头。
出海打渔的祈凤和傻子林先一前一后地进了门,身后还跟着林二嫂,林二嫂在折菜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这两人,便跟着一块回来了。
这一次祈凤和林先都没让蒙三帮着那鱼篓,祈凤下了船就把鱼篓抢了过去,她个子小,力气又不大,使劲了全身的劲才把那鱼篓提起来,还硬是挤出笑冲着蒙三道:“蒙叔,我和舅舅回去就行了,你不必帮我们拿鱼,我、我能行!”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只是不想再在外人面前冲着魏星阑喊娘,就算那女妖精不尴尬,她也累得慌。
蒙三爽朗大笑,看着这小姑娘咬牙提着鱼篓,就觉得乐得很,他摆摆手道:“不让叔帮你,那你就让你舅帮着你提,他力气大。”
然而林先却在一旁憨笑着,“鱼、鱼!好多鱼,吃鱼!”
祈凤:……
她面上挂着笑,却忍不住腹诽着,要是让这假舅舅拿鱼,指不定这篓鱼会被扔到哪里去,一家人的日子可就没着落了。
于是那娇小的身影倔强地站在蒙三面前,拿紧鱼篓不放手,心道,她还这么小,就要承担起这不能承受之重,还要时时刻刻为了一家人着想,她可真不容易。
最后祈凤还是自个拿着鱼到了家门口,一双小手都被勒红了,小脸苍白一片,却固执得没让林二嫂帮她。
见到三人回来后,魏星阑忽然就乐了,看着小丫头提着个鱼篓摇摇晃晃的,在看她跨进了门槛后,才悠悠走过去将那鱼篓抢了过去,道:“我们凤儿真能干。”
祈凤鼓着脸没说话,哼了一声,垂下眼眸使劲地搓了一下又红又白的手。
她原本想着,这女妖精怎么堵着路,怎么还不走,怎料手腕忽然被捏住了。
魏星阑捏着小姑娘细瘦的手腕,掌心从小臂上缓缓往五指的方向挪动着。
祈凤愣了一瞬,只觉得那手冰冰凉凉的,可那人的掌心划过之时,筋骨忽然间舒服得不得了,气血似乎顿时热了起来,手也不是那么酸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