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任愣了愣,回味半晌才明白苏擎的意思是说避孕措施,但他继续回味下去,又觉得苏擎这么精明的人,明明看到自己家里没什么女性用品和异性留宿的迹象,那这句话也可以说意有所指。
不过不管苏擎究竟是什么意思,苏任最后还是决定当个乖巧的弟弟,接受老哥一片好意。要是将来真的被父母知道自己的取向问题,家里好歹要有个给他说情的人。他那个小鸟依人、盲目崇拜丈夫的母亲是指望不上了,只有这个业务能力超群的大哥在家说话还有一些分量。
“知道了,我会注意。”
“前面那个小区有停车位,停了车我们一起走过去。”
“好。”
苏任尽责地当了回司机,又乖乖给苏擎当跟班买了一堆菜回去。回到家,苏擎也不放他走,指挥他在厨房打下手。苏任这个厨房除了最近谢天早上做个早餐,偶尔晚上下点面条,基本就是个摆设,纤尘不染,今天总算开了光。
苏太太十指不沾阳春水,也插不上手,就在客厅里陪苏明泽。苏明泽看两个儿子在厨房忙碌,兄弟感情那么好,做父亲的十分宽慰,脸上有了笑容。
苏任在苏擎的指点下,第一次笨拙地洗菜、切菜,搞得手忙脚乱,却也体会到一些新奇的乐趣。苏擎做菜手艺说不上多精湛,可毕竟意义不同,做好了摆满一桌,看起来非常丰盛像样。
苏明泽年轻时到处应酬,酒量不错,现在年纪大了就只在私人场合小酌几杯。苏擎给父亲倒了小半杯酒,苏任负责夹菜,兄弟俩把老爸伺候得舒舒服服。
下午一家四口出门去了以前的旧居。那里城市改建后早已变得认不出来,苏明泽很是怀旧,但街坊都搬走了,原来的房屋也建成了新楼盘和绿地,不由感叹物是人非。
晚上家宴,四叔一家十分隆重地带了礼物、蛋糕来赴宴。
苏任的堂弟苏湛悄悄把他拉到一旁,拿出一个黄色锦缎袋子给他。
“什么东西?礼物吗?你自己去给我爸啊。”
“给你的。”
“给我?”
苏任不解地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串黑黝黝的佛珠。
“这是干什么?”
苏湛说:“你上次不是问我佛珠的事吗?这是我去庙里给你请的,你戴着吧。”
“我不信这个。”
“你既然问起,那就是有缘。”
苏任有些无语地看着他,苏湛却丝毫没觉得不妥,甚至拿起珠子想替他戴。
“行了,那谢谢你。”苏任连忙收下,“我回头找个好日子焚香沐浴、吃斋念佛再戴。”
“要戴哦。”
“好。”
“我知道有个地方的素斋很好吃,回头带你一起去,你什么时候有空?”
苏任后悔刚才一时口快说什么吃斋念佛,就像之前随口问了佛珠的事,苏湛竟然记在心上给他也弄了一串。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要是答应下来有机会去尝尝,过不了两天苏湛就会订好位子找他一起去吃素。
“我最近有点忙,等有空了找你吧。”
“好啊。”
四叔的老婆听了就问:“忙什么?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苏任连忙否认,四叔这一家都让他不知该如何应对,要不是父亲生日家宴非来不可,一年见一次都嫌多。好在四叔苏正宇本来也是好吃懒做的人,听别人说忙的时候绝不会问是不是忙工作,对老婆说:“人家忙什么要你多问,菜不好吃吗?堵不上你的嘴。”
“我是关心。”
“不用你关心,你管好自己就好了。”
四婶不理他,转向苏太太说:“女朋友和老婆要好好找,我们不是一般人家,让不靠谱的女人进了门,将来很麻烦。”
她话中的意思,在场有哪个听不明白。苏明泽的两个儿子将来都要娶妻生子,谁也不知道未来嫁进苏家的是什么样的女人,生了孩子又会分走多少家产。
苏明泽现在照顾这个弟弟,养他们一家,以后怎么样就很难说了。苏正宇和他老婆一心一意讨好苏明泽,为的也是在他彻底把公司实权交给苏擎之前能分一点股份。
苏明泽当然明白弟弟、弟媳的心思,却也不介意地说:“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决定,结婚难道要我手把手教吗?”
“把关还是要的。”四婶说,“现在的女孩子花样多,动不动整容打胎什么的,就想嫁个有钱人养着,和我们以前老老实实谈恋爱结婚不一样。”
苏太太对苏任的婚姻本来就有心结,因此对这个比自己还年长不少的弟妹的话深以为然,忍不住点点头说:“是啊,结婚不是小事。要有了女朋友就先带回来让我们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