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严巨蜥交代,严家家主所戴的手套,就是用这种皮子做成的,他拜托李院长匿名帮他购买两张兽皮,以备将来。
“慈和”的院长妈妈自然满口答应,转头背地里就给昆塔打了电话,叫他去置办兽皮,医疗星资金有限,至今在严巨蜥身上的“巨额”投资一点回报都没看见,小心眼儿的李院长自然要把一切可以转移到昆塔身上的成本都利用起来。
接到电话的黑发少年哭笑不得,只能迅速应下,彼时他正飞在夜风呼啸的高空,在吴耳的带领下做夜间守护雇主高空跳伞的训练。
昆塔手里拎着一个二百斤的人形大沙袋,那是他的虚拟雇主,背后的翅膀第一次失去了高空使用权,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乎乎沉甸甸的伞包。
被狂风吹到失去美貌的少年挂了电话,找好角度,一拉捆在人形沙袋腰间绳索,洁白的降落伞呼啦一下展开,二百斤的沙袋被大力拉扯了一下,昆塔稳稳地一直护送沙袋直到临界点,才松开手任由它飘飞降落,随后拉开了自己的降落伞。
......
昆塔邮过来的兽皮,是他在自家地下室库房里找到的,纪平楠有收集癖,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隔三差五就能往地下室丢一些,只是纪平楠管丢不管理,收拾都是昆塔的活儿。
昆塔到底还是训练完了回家,才把兽皮寄过来,因此到的就有些晚,李院长到不在乎这个,只要不从她口袋里往外掏钱就行,如果没到,大不了让严巨蜥在医疗箱里多泡一会儿好了,她拎出一张兽皮,在操作台上铺平,掏出笔和早就画好的手样,在兽皮上画好线,拿起手术刀飞快地剪裁好,又用手术针和纱布上拆下来的棉线,仔细地缝了两只手套出来。
没有配套的兽皮线,那个需要用到珍珠兽的兽筋,昆塔说一时半会儿的他真搞不到兽筋,李院长就把皮子锁了边儿,尽量不把棉线露出来。
不知道严巨蜥引导出来的异能如何,如果稳定的话,其实金线还是很结实的,李院长心里嘀咕着,行云流水般地用手术刀切断线头,又小心地把线头塞到锁边里面,不叫露出来。
整理好,拉扯一下,拼接的兽皮严丝合缝,一点线的痕迹都看不见,李院长满意地把手套翻转过来,将其放在托盘上,同样摆在金玫瑰的旁边。
医疗箱里闭着双眼、蜷缩着的严巨蜥听见声音,睁眼来看了手套一眼,对着李院长虚虚地抱了一个拳以示感谢,又松松地竖了一个大拇指:他现在指甲特别长,边缘又十分锋利,严巨蜥很不适应,特别像第一次做了加长美甲的女孩子,一双手无论怎么摆弄都别别扭扭的。
李院长只做了一双手套,又等了一会儿,半小时定时器滴滴滴地响了起来,她点点头,对严巨蜥道,“严总,我要放出医疗废液了,您小心一点,注意下落,箱底是防滑的,您现在踩上去,脚底皮肤太嫩,可能会有一点痛。”
严巨蜥比了一个加大版的“OK”。
医疗箱里的液面逐渐下降,严巨蜥双臂展开,慢慢随之下落,当他脚底触到磨砂底面时,忍不住“嘶”了一声,可是他踩了两下,又觉得,这算什么疼啊,连刚才的万分之一都不如啊!
倒是有一点,他兴高采烈地道,“院长妈妈,我没有失去我的痛觉!”
李院长的笑终于不是最开始的那种“你们这些脏东西”的讥讽的笑了,她面带钦佩地微笑着道,“严先生真是我见过的,最有毅力的年轻人了!”银发老太太也竖起一个大拇指,“没有之一!”
很真诚很真诚的样子。
严巨蜥的脸就红了起来,好在他现在一头乌黑发亮的卷曲长发和蓬松的大胡子,遮挡了这一点男人的羞涩。
已经恢复透明清澈的废弃治疗液完全的退去了,没有在箱体内壁和严巨蜥的身上留下一滴残液,严巨蜥也完全不用擦拭,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旺盛的体毛,略微觉得有点害羞,“院长妈妈,请帮我递一下外袍可以么?”
李院长笑眯眯地道,“严总还是先出来,我怕袍子到了你手里,就会变成金袍子,那可怎么穿。”
严巨蜥突然就有些忐忑,“您,您确定,我的毒都解了?我此时拥有了那种异能了吗?”他惴惴不安地站在空荡荡的医疗箱里,隔着透明墙体向外望去,隐藏在毛发下面的,是一张写满了畏惧的脸。
李院长摇摇头,“解毒成没成功,等下还需要严总遭罪一次,采样化验一下,但是异能有没有,只需您现在触摸一下固体就可以试验了呀。”
她伸出手,示意了一下,严巨蜥瞪大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可以吗?这个医疗箱,很贵的!”之前叽叽喳喳的小护士给他说过这个医疗箱的价格,在严巨蜥的家乡,那都可以用来买下一个占地甚广的大庄园了。
李院长叹口气,道:“再怎么昂贵,也不可以再使用了,它经过了严家异能能量的冲刷,是不可以再给别人使用的,一是怕能量相互干扰,二是......所以之后也会拿去销毁的,严先生放心大胆的试吧。”
老人家豁达地笑着说道,“如果我们成功了,严先生也算用金子支付了一笔医疗费用哩!”
严巨蜥啊了一声,心噗通噗通快速地跳了起来,他哆哆嗦嗦地伸出了一只手,向透明箱壁探去,“哒”......
足有两寸长的长指甲先于手指肚,碰到了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