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先生在心里这么偷偷地想着。
很快严巨蜥就被推到了手术室,李院长已经举着双手等着他了。
严巨蜥眼前又飞舞起了锋芒毕露的手术刀,血管,肌肉,白生生的骨头茬,他又打了个冷颤,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是他依旧有点腿软。
李院长冷漠又伪装得很亲切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严先生,您选择在电脑屏幕上观看手术流程,还是直接观看?”
严巨蜥愣住了,扭头看看站在他身后的严正,又看看李院长,发现她的视线专注地落在自己身上,就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吗?我不是要做手术吗?”
做手术不是俩眼一闭啥也不知道了么?
严巨蜥话音一落,就见那个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的女人,在口罩背后又露出了一种带着嘲笑讥讽以及“你们这些脏东西”意味的笑意,她说,“小手术而已,局部麻醉,您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哦,严先生难道要选择全麻么?那也行,小睡一下,醒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严巨蜥当然是拒绝的!他十分勇敢地选择了局部麻醉和,电脑上观看手术过程!
虽然感觉不到痛,但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皮肤被切开,骨骼被挪动,还要顺手被切走一些零部件儿,严巨蜥想,他的胃,可能会造反。
虽然从昨晚到现在,他连口水都没喝。
战战兢兢地被保镖抱上手术台,严巨蜥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在严正怀里哆嗦得跟个小姑娘一样,然后又大着胆子去看被推到他眼前的屏幕。
负责解说的小护士说话依旧脆生生的,很是活泼。
“严先生,我们要注射麻药了。”
“严先生,这样有感觉嘛?这里呢?这里呢?”
“严先生,要开始拔指甲了。”
“严先生,您看,您的污血,颜色很不正常,正常的污血是酱油色,但是您这个,啧啧,很有问题,质地摸起来也不太对。”
“严先生,这片脚趾甲我们会拿去做角质蛋白检测,您在这里签个字。”
严巨蜥麻木地拿过纸笔,哆嗦着歪歪扭扭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得到了夸赞,“您这一手狂草写得可真好,有气势!”
“严先生,接下来我们院长要切开骨折部分给您正骨了!”
“看,这是表皮层,这是真皮层,这里开始是皮下组织,我们就要在皮下组织这里取得一点脂肪组织,肌肉组织和结缔组织,这个淡黄色的像是鸡油的东西就是脂肪,啊,这个长得很规矩很漂亮的就是肌肉,您别紧张,只要一丁点儿就可以啦,等下在治疗液里,这些缺失的部分很快就会长回来的!”
“严先生,您看,您的骨骼!多么洁白!就是有点儿歪!”
“哦,来擦擦汗,您真的别紧张,这种小骨锯非常锋利,可以很快取下一点骨头,别看声音特别大,但是很稳的,你都感觉不到震动,看,取下来了!不痛吧?”
严巨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很是空旷的屋子里,斜坐在床上,受伤的右脚泡在一台崭新的医疗仪里,里面蓝色的治疗液咕嘟嘟的冒着泡泡,受伤的地方酥酥麻麻地阵痛着,却并不难以忍受。
严正正坐在旁边沙发上,唏哩呼噜地喝着粥。
屋子里一股子饭菜的香气。
严巨蜥的胃似乎也醒了,大声地抗议了起来,“叽哩、叽哩咕噜噜~”
第19章 秦总署
严正飞快地把嘴里的粥咽进去,抽了一张餐巾纸擦擦嘴,歉疚地道看过来,“老板,李院长交代,等您醒了要喝清毒剂,先不能进食......”
严正说话声音有点小,严巨蜥就听清楚“不能进食”这几个字了,他恶狠狠瞪了严正一眼,脑袋往后一仰,靠在枕头上装死。
胃不肯装死,它饿,还在唱男高音。
严正又开始吃他的饭,努力不发出一丢丢的声音。
吃了两口没忍住,“吸溜、吸溜......”严正抬头看看老板,老板眼睛还闭着,他赶紧三口两口都吃了,又蹑手蹑脚的拎着餐具出了病房。
好在严正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李院,她身后的小护士抱着厚厚一沓子东西,正是来看严巨蜥的。
听到脚步声,严巨蜥把眼睛睁开瞄了一眼,然后就在被窝里打了个寒颤:李院长换下了绿色的手术服,又换了一身白,脸上带着他熟悉的亲切的笑容,正缓缓向他走来。
严巨蜥发誓,从他第一眼看见这个女人开始,她脸上的微笑连一毫米都没变动过!
李院长很友好地打了个招呼,“严先生醒了?休息得好么?受伤的地方有没有不舒服?”
严巨蜥清咳了一声,让自己镇定起来,心说手术都做完了,没啥可怕的了,努力着露出一个微笑,“谢谢李院长,我觉得都很好,辛苦您了。”
李院长嘴角的弧度深了一些,以作回应,她给严巨蜥测了测体温,瞄了一眼,“嗯,体温也正常了。”又按了几下医疗仪的仪表盘,看了一下数据,点了点头,“很不错,看来严先生体内的毒素没有对您的肌体产生什么破坏,基本新陈代谢还是很稳定的,按程序走,再过三个小时您就可以正常行走了。”
脑子反应了半天才想明白的严巨蜥瞳孔放大又急剧缩小,张着嘴,发出了无意义的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