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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乐觉得有趣,又触碰了耳坠,问:“你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呀?真好看!”
    陆尘平日里少与人如此亲密,耳坠被触碰,像是一根羽毛在他掌心滑动般,惹人心痒。但是并不觉得不喜,他幼年时期,早智多妖,慧极必伤,从未与人有过如此亲密。
    母亲让他出门历练,他听从前往。路遇江家,被江家小姐纠缠也好,陷害也好,都在可掌握的范围里。他记得那日香气弥漫中呼唤他的人,如何撕开他的衣服,提着匕首想刺穿他的胸口,他记得自己伸出手,在对方难以置信的眼神里结束了对方的性命。
    忘仙的香味越发浓郁,淹没了他的理智,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只是他醒来时,那个本该死掉的少年却瞪着眼睛,羞愧难当,紧张兮兮地说着:“对不住啊,我不会真的这么禽兽吧。”
    他竟然没死?
    不可能,陆尘明白自己出手有多重,绝对神魂俱灭。
    那坐在层层棉锦中,惶恐不安地看着他的少年到底是谁?
    门外的吵杂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冲进内室的女人的胡闹声,男人的呵斥声。
    陆尘还在观察着那个少年,少年一动,立刻上前扣住他的命门,上前测息。
    脉搏稳定,难道是夺舍?
    陆尘本还想测魂,就见那人撞向了陆善心的剑。
    剑气冲撞,却没有撞出夺舍的魂魄。
    这就有趣了。
    陆尘想,这个人他要定了。
    这个叫江乐兮的少年比他看过最神秘的阵法还有趣,他知道这个少年有多危险,有多神秘,他甘之如饴。
    父亲曾经说过他是家里最离经叛道与桀骜不驯的人,他这种人喜欢走万丈深渊的独木桥。
    他背着江乐想,父亲的这句话好像没说错,江乐实在太有趣。他没想到会遇见江河里的无支祁没想到会遇到这么有趣的镇魂阵。
    他的脚踩阵线上,抽出自己的本命业火刀,将面前的一根根纤细的阵线斩断。
    江乐见面前好像有一面透明的屏障被他手上的长刀斩开一道道痕迹,像是玻璃一样坠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那是什么?”江乐指着碎片问道。
    陆尘收回长刀,解释道:“这个魂阵结起的结界,他把这些魂魄镇压在这里,用结界困住她们。”
    “困住她们。难道困住的是那些新娘吗?”江乐猜想。
    陆尘听了江乐的梦中故事,也觉得蹊跷,但是江乐所说的嫁新娘之事,他从一些杂书中读到过。
    九州偏远山区有信奉魂修、妖鬼,称他们为神明。山民与魂修、妖鬼签订契约,换得修为、天命、财富、名利。
    但凡人之所求,这些魂修、妖鬼能一一奉上。
    唯独祭祀的祭品,长年累月供给,一日不可断。
    不过这些都是早年间的事情,青州竟然有人行异神之祭。
    陆尘一边背着江乐,一边将这些事告知他道:“大概你看到的那些新娘,就是祭品。”
    江乐听了这些离奇的猜测,更加有些害怕,说:“这跟河神娶媳妇似的,简直惨无人道,就没有人管管吗?”
    陆尘低眉,望着脚下破碎的阵纹道:“我本以为这青州之事可能是鬼界来犯,不过现在看来人祸的可能性更大了。”
    第12章
    1.2
    黑云压城,狂风怒号。
    十几把飞剑刚要接近城池,就被攀附在城墙上的藤蔓一一打落,白玉京赶来的仙师们无法御剑而入,城门又被那奇怪的藤蔓枝条包裹的严严实实,一点缝隙也不留,好像巨大的章鱼伸出无数的触角包裹住整座城池一般。
    “大人,小的们被那怪东西给挡了。”仙师中跳出一位身姿曼妙,肩着朱雀服的女子。她年纪不大,额间一抹朱砂,拱手向蔚芯汇报道:“不如让属下先行查探一番。”
    “文怡,先不急,此地危险,还是待我先去查探一番。”蔚芯说道,凌空踏步落在青州城门前,看着铁锈斑斑大门上布满的黑色咒蔓。这些藤蔓像是被饲养的饱满,里面红通通的眼珠净泡在藤蔓枝干中吸允着血水,一颗颗眼珠精神奕奕地观察着四周。
    蔚芯手中召唤出长枪,对着身后的朱雀卫道:“看样子,这青州城是被这咒蔓包围了。”
    “大人,这咒蔓养得这么粗,城里面的人大概凶多吉少。”红色的朱雀服,额间朱砂,手上拉着日月弓的蔚文怡道。
    另一个握着长枪的朱雀卫蔚兰兰看了眼密密麻麻地遍布在咒蔓中的眼珠,浑身都觉得难受。她的长枪指着最粗的那根咒蔓问了句:“这也太恶心了吧!啊,天啦!大人我能把这些全部切了粉碎吗?”
    蔚芯听了两个部下的话,也觉得此地只有强行突破,漂亮的眉眼闪着寒光,嘴里说着:“那就动手吧!”
    话音一落,天空中有无数支箭矢冲向咒蔓,扎进一颗颗眼球中。攀附在城门上的咒蔓哀嚎了一声,射出无数红褐色的液体,这些液体沾到土地就散发出腐蚀的恶臭味。
    蔚芯轻巧地躲过咒蔓的攻击,一柄长枪将那些红褐色的液体反弹回咒蔓身上,立刻腐蚀掉部分藤蔓。
    娇小可爱的蔚兰兰一见大门咒蔓中的眼珠被清除,立刻叫好,喊着:“我可不能输,现在看我的了。”
    她的长枪划开红褐色液体,玲珑的身姿伴着空中的箭矢一起飞向咒蔓,长枪挑花,八字划开,城门上的咒蔓被悉数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