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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酌一愣:“所以说保护,就是让我待在这里不要动?”
    闻道台微笑颔首。
    叶酌:“这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啊……”
    “等一下。”塔灵**来:“我就是你所说的温芒,我冒昧问一句,这位闻道台壮士,你能打吗?”
    “这个……”
    壮士默然良久:“在下乃一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本体也仅供元君驱驰笔墨,打架斗殴一事……真的不擅长。”
    温芒舒服了。
    他指责叶酌:“我就说,都是防御性的器灵,能比我强到哪里去?你叫他和倌倌比啊!”
    叶酌:“……”
    他心说:“难怪上次我误入江川,闻道台全程靠灵力硬压,半点杀招没看见,合着这也是个花架子。”
    叶酌问:“那你们元君,现在修为如何?”
    闻道台这回回答的很快:“大概,比您的情况还要差一些。”
    ——合着这两仙君根本就是王八对绿豆,一个更比一个惨,加上一个正在经历天人五衰的百慕,这一届仙君全军覆没,两人一妖恨不能争相竞选最倒霉仙君的宝座,怎一个惨字了得。
    叶酌默然,塔灵抓头:“不是,我记得你们元君也是战功赫赫,那他用来比斗的灵呢?”
    闻道台遥遥一指。
    今日江川起了薄雾,烟雨楼台皆难能窥见,然而视线之极,与天相接之处,仍能见一模糊的黑影轮廓,如同蛰伏的巨兽。
    而神玄修士目力极好,足以穿云破雾,在温行眼中,一座隘隘雄关决然而立,正中悬一赤金牌匾,上书铁画银钩的三个大字。
    ——凤口关。
    史书记载:统帅百鸟,降福泽祥瑞者,为凤,作为屏障,通内外之有无者,为口。元君阻万数无常鬼于关外,守人间百世祥瑞的地方,即为凤口关。
    叶酌道:“这是……?”
    “那是元君的青梧引凤琴,但是琴灵已经死了。”
    闻道台顿了一下,娓娓道来:“元君喜爱游山玩水,无常鬼肆虐之时,恰好不在长舟渡月。”
    “然而天下修士对无常鬼皆束手无策,我等找寻许久,终于找到元君住处,可惜元君刚刚有所顿悟,正在闭关,我等迫不得已请元君出关,但您也知道,体悟到一半被打扰,是很严重的事情。”
    修士法天则地,顺应天时,修为越高的修士,修炼时越需要静心凝气,强行打扰,轻则血脉逆流重伤,重则身亡。
    “然而无常鬼越战越勇,此物虽无灵智,然而我方每有一位修士阵亡,或者百姓遭难,无常鬼的实力便壮大一分,如滚雪球一般,难以阻碍。”
    闻道台远眺雄关,缓缓道:“史书记载,当时神州陆沉,北疆大陆全线沦陷,包括今日您下泉宫的领地,也在无常鬼肆虐的范围,昔日显赫一时的北方大派,上至天山,上清,下至沧浪,青冥,皆无幸免,幸有仪山山脉横贯中州,崇山峻岭,杳无人烟,无常鬼没有神智,又不会御剑,到底拖慢了他们向南肆虐,可惜……”
    史书之中寥寥数语已经惨烈如斯,却不知当时真正的境况,又是何等苍凉。
    叶酌垂眸:“可惜仪山有一处缺口,正好是江川。”
    闻道台颔首:“是。”
    “元君出关之时,形势已经万般危及,他迫不得已,化青梧引凤琴为凤口关,而后征战百场,终于扫的北境安宁。”
    叶酌默然:“百场中的第一场,便是屠了江川满城?”
    闻道台苦笑:“是,江川已经有不少无常鬼,若不屠,设关隘没有丝毫作用。”
    “屠城过后,怨气冲天,灵体最受不了这种污浊之气,青梧引凤,那个时候就死了。”
    他无力的勾了勾唇角:“她是个很漂亮灵动的小姑娘,缠着我们读书作画,元君最是宠她。”
    闻道台话没有说全,但是所有人都读懂了他的未尽之意。
    ——于是这位仙家器灵和昔日故友的遗体一南一北,隔着一座空城,在无穷无尽的时间里默然对望了上千年。
    叶酌问:“那广玉元君?”
    “屠城是大难,天道降下雷劫,元君先受重伤,再南征北战,本已是强弩之末,便就此身死道消。”
    这场青史之中未能窥见的大难,居然是一场仙人也不能幸免的浩劫。
    叶酌静默良久,道:“照你这么说,广玉元君,岂不是已经离世了?”
    闻道台道:“广玉元君早已离世,不过您的故友陈可真,依然活着。”
    叶酌同温行对视一眼:“轮回转世?”
    虽然这种说法民间盛行,但叶酌毕竟没有死过,也不晓得地府到底啥章程,只能问:“所以我江川的邻居,东海瀛洲宫的老板,还有姬广玉,全是他?”
    闻道台颔首:“是。”
    叶酌道:“可是,这也不对啊。”
    既然挨了雷劫,就不欠前世因果,不存在天道报复不让他修炼。
    如果可以修炼,而且陈可真在儒门那种半修真半朝堂的门派,天时地利应有尽有,他曾经那般惊才绝艳,而且在东海瀛洲宫一面,分明是心境极好的,现在竟然沦落到连入道都入不了,半点修为无,只能任凭生老病死?
    他们各自沉思,闻道台遥望凤口关,叶酌扫了一眼,塔灵也是满脸疑惑,便传音过去,“你也觉着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