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伋冷静下来后才想起询问原因,“怎么突然就好了,是找到解药了吗?”
游渺将玄辰那一副药的事说了出来,即便还在奇怪一个小孩子是怎么有那么大的能耐,一副药就能解了他身上的毒,眼下的局势都不容得他们多想,再多疑惑也只能等到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寻一个结果。
“玄辰?”邢伋的反应和玄霭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震惊,一个是忧心,总而言之都是知道点内情,但又不算全面的样子。
邢伋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他陪着玄辰把他师父珍藏的天材地宝翻出来大半的时候,是真的没想到那些药竟然能有用。
“看来那孩子果然有天赋”,对上游渺疑惑的视线,邢伋哭笑不得,将在玄霭住处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我以为他就是闹着玩。”
结果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有能耐,不可谓不说是世事难料,就算是个小孩子,也不可轻视。
不过现在这些都无关紧要,眼看着大军开拔在即,玄辰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可以放到以后再议。
游渺:“我觉得我们的计划可以稍作改变。”
他身上的毒被解开,修为也得以恢复,对于眼下的情形而言,可以当做一步暗棋。
刑伋:“你想怎么做?”
“……”
玄蛇一脉的族人按照计划前往薄水族地与磈硊族地的交界处,刑伋领兵在前,众人环绕保护着一架由巨蛇所拉的小车。
车架四周的帷幕被下了禁制,没有人可以看清楚里面的情形,邢伋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快速收回视线。
江凝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朝天翻了个白眼,“你要不干脆和妖皇一起坐车算了。”
他现在还不知道车里空无一人,邢伋此举不过是为了迷惑视线,只觉得这俩人黏糊的过分。
与此同时,从妖皇殿中走出一人,一身黑衣利落,先是目送着大军远行,然后身形矫健地越过房顶,飞身朝着赤狐族地而去。
在森丘格外朦胧的月光照射下,黑衣人的眼睛隐隐闪过一道亮光,阴森竖瞳邪气四溢,赫然就是刚刚恢复修为的游渺。
这个就是他和邢伋商议之后的新计划,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薄水那边的战事吸引,两人分头行动,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烛龙的手段,无非就是将他们分隔开来,以便逐个击破。
那么他们若是想要破局,最好的方法就是重新联合各族,出其不意。
所以游渺就现在出现在了这里,准备先将胡错解救出来。
胡错是在他中毒之后失去了音信,不出预料的话,肯定也是被烛龙算计,遭遇了什么意外。但是当他踏进赤狐族地时,才明白这个意外有多严重。
赤狐一脉所有族人竟是都被控制了!
他们手持火把把守着进出族地的所有道路,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很怪异,眼神空洞没有生气,来来回回地巡视着,似是不知疲倦。
路上避开了几个巡逻的赤狐族人,游渺来到了胡错的住处,看着面前一片漆黑的房间,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他能感受到胡错的气息就在这里,但是······
并没有妖力波动,看起来在自己中毒的时候,胡错也经受了和自己异曲同工的痛苦,都没了一身的修为。
不过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音讯也无。
门外把守的护卫也是赤狐族人,游渺潜到两人身后,扭断了其中一人脖子的同时,腰间蛇骨链倏然弹射而出,将另一人穿心而过。
现在这个时候,慈悲心肠只是多余,他不能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留下两人的性命。
将尸体藏入墙角的阴影处,游渺上前一步,轻轻推开门,月光先他一步进入房间,斜斜地照亮了门口那一小块地方。
“胡错?”他小声叫道。
窗前蜷缩着一道模糊人影,听到声音动了一下,然后就听到“哗啦”的声响,人影的手脚竟是都被锁链拴着,但是并没有什么反应。
直到他走近几步,又叫了一声,那人才猛地睁大了眼睛,一跃从榻上跳下了,“游渺?真的是你!”
听声音确实是胡错,只不过形象和往常相差太多,让人一时不敢辨认。
只见他身上还是被关起来那天穿着的红衣,原本飘逸潇洒的宽大外袍斜斜地挂着肩膀上,一头长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身后,眼下乌黑,脸色憔悴,很容易让人想到别处。
游渺握紧了手中的蛇骨链,杀气凝成实体,“是谁胆敢如此欺辱你?!”
“什么?”胡错原本还在笑着,闻言一愣,注意到游渺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肩膀,嘿了一声,将衣服往上拉了拉,“误会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将头发拢了拢,惨遭恶霸□□的小可怜一下子变成了慵懒不羁的闲散雅士,“我就是懒得收拾,见笑见笑。”
修为被禁锢,再加上龙介连个伺候的人也不给他安排,胡错只能自食其力,但是妖皇哪里会自己梳头发,自然是弄得一团糟。
颓丧过之后,突然想到现今的处境,整天被关着,又不用见人,干嘛废那么大劲打扮自己?
游渺:“······”
他叹了口气,上前去拉铁链,发现其并非什么特殊材质,只是末端被嵌入墙体。按理说以胡错的本领,不可能挣不脱,“是谁把你锁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