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素一本正经,“自然是认真的,不信的话,教主可以看看此书。”
“没有别的办法?”北山蘅磨牙。
沈心素为难地摇摇头。
“可是……”北山蘅看了看重九,一想到那场景就心里发毛,“可是他都这样了,我怎么、怎么下得了手?他还是我徒弟。”
“不止如此。”沈心素顿了顿,轻声道:“最重要的,是要将令徒体内的真气导出,运入教主体内,形成一个小周天。依贫道所见,令徒应当还是童子之身,想来此事还需教主……慢慢引导。”
北山蘅盯着她,嫌弃道:“沈道长当真是修道之人?这等事竟也能直接说出口。”
“贫道只是就事论事。”
沈心素眸中隐隐带着笑,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
北山蘅盯着重九思忖良久,不知想起了什么,连忙从床边逃开,涨红着脸道:“这我做不来,得换个人。”
沈心素眨眨眼,“令徒体内的真气甚是霸道,除了教主,恐怕无人能担此重任。”
陆青在后面“噗嗤”一声笑出来,“看教主面红耳赤的样子,不会是头次听闻这种事吧?”
北山蘅一脸窘迫。
他从十二岁进入圣教,镇日里只知习武练功,莫说跟男子寻欢作乐,就是女人的手他也没摸过啊!
“若是教主担心做不好,可以拿贫道练习一下。”陆青走到北山蘅身边,戏谑道:“贫道舍清白陪君子。”
北山蘅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好了青儿,莫要再戏弄人了。”沈心素拍了陆青一下,对北山蘅道:“教主放心,此事贫道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您若是觉得回到教中不便行事,贫道也可以在山中腾个屋子出来。”
北山蘅:“……”
“对了,贫道还有一物相赠。”沈心素骤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面上露出一丝诡秘笑容,“教主且在此稍候,贫道这就去取。”
说罢,她匆忙转身向外跑去。
北山蘅转过身坐下,端起茶杯想喝口茶,视线落在重九身上,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妙的场景,又不忍直视地转开脸,转而拿起那本《参同契》翻阅起来。
门口又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北山蘅以为是沈心素去而复返,没想到这次进来的却是个男弟子。那人冒冒失失地冲进来,一把抓住陆青的手,上气不接下气道:“陆师兄,那仙人醒过来了!”
陆青骤然从软垫上站起来。
“当真?”
“对,师兄快去看看吧,阁主如今高兴坏了。”
陆青连忙跟着他往外走,走到门口时,才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过头对北山蘅道:“教主也跟着去看看吧,此人能枯木逢春,还是多亏了教主那一斗天衡海之水。”
北山蘅自然点头应是。
他随着阁中弟子离开屋舍,一路向天虞山的主峰走去。沿着生满青藓的小路拾级而上,不出一炷香/功夫,面前便出现一座青瓦白墙的小院。
陆青带着他走进左边那间屋子,屋内坐着一个黑袍道长,同样是三十岁上下的面容,两鬓染着星星白色。
“师父。”陆青走过去,躬身行了一礼。
男人微一颔首,目光从北山蘅身上一掠而过,指了指身边的软垫,“坐吧,今日有远客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这栖云峰上不曾备下茶点,若是怠慢了可如何是好?”
“谢师尊。”陆青在旁边坐下,恭声道:“这位是弟子的挚友,月神教教主,今日携高徒前来寻医问药。”
“月神教?”中年男人微微一怔,视线转过去,将北山蘅上上下下打量一圈,问道:“你是北山蘅?”
北山蘅点点头,有些莫名。
“你来看看这个人。”中年男人从床榻边离开,一手掀起了床帐。
帐中躺了一个身着素衣的男人,面色苍白如纸,长发如雪委地,正睁着一双灰蓝色的眸子静静望着他。
北山蘅神色剧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第20章 龙之血
他呆呆地望着榻上之人,愕然良久,方缓缓地俯下身去,在木榻边缘三叩首,颤声唤道:
“师父……”
有多少年没有见了?
四十年前北山慕最后一次离开月宫,便如云散长空一般,匿于人海,再无声息。若不是此番在逝水阁中得见,他几乎要以为自己这个师父早已托体山阿了。
“我确实是死过一回了。”北山慕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云淡风轻地笑起来,“若是没有你那袋水,我还真不知道几时能醒。”
北山蘅愣愣地看着他,尚未反应过来。
自家师父为什么会睡在逝水阁阁主的房中,还一睡就是四十年?
“怀玉兄,你看我这徒弟。”北山慕转向身侧玄衣道长,弯着眼睛道:“如今也长这么大了。”
祈怀玉顺着他的话,将视线移到北山蘅身上,像讨论一棵白菜似的品评道:“长得确实不错,呆头呆脑的,看上去甚是可爱。”
北山蘅:“……”
逝水阁这地界就是邪门儿,从阁主到弟子,一个两个都不正常。
祈怀玉端详着他,问道:“蘅教主如今也有弱冠之岁了吧?可有娶亲?可有孩子?”
北山蘅木着脸,“劳阁主记挂,晚辈一百又七岁了。”
“一百零七岁,那可老大不小了。”祈怀玉摸了摸下巴,慢吞吞道:“我看你生得一表人才,如花似玉,钱财地位哪样都不缺,怎的如今还讨不到媳妇?莫不是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