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
“放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么?”
顾长言厉然呵斥完毕,转头看舒耀:“舒耀,你现在就说说,你方才到底看到了什么!”
话音落,颜辰等人和众弟子的目光皆落到了舒耀身上。
孟桓眉宇深蹙,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人,四目相对,舒耀捏紧手中的剑,长睫微微一动。
短暂的停止,他的目光最终擦过孟桓颜辰,看向了符念:“这些人……就是符念杀的!”
这么一句话,舒耀说得咬牙切齿。
一瞬间,颜辰感觉有剧烈的疼痛冲上了他的头脑。
一切都颠倒了。
都是乱的。
“舒耀!你为什么要说谎!”
孟桓双目赤红,看着舒耀目光带着愤然的质问。
目光灼灼,舒耀别过言规避着,没有开口。
“我真是……看错你了,舒耀,我看错你了!”
讥诮的话语掷下,舒耀听着,无动于衷。
江烨修看不下去,冷笑:“好一个狼心狗肺”
四个字入耳,舒耀的眉心微微一颤。
“事情的真相已经明了,今天我作为上余掌门,便替天行道!”
一脸刚正的顾长言立在下首,手中召唤出长剑。
“替天行道!”
“对,替天行道!”
一众上余弟附和着,脸上愈发亢奋。
事情已经进展到不可逆转的状态,符念俨然成了不可饶恕的罪人。
他站着,没有任何表示,目光又落到了那些尸首身上,寂静的凝望着,仿佛面前的这一片山雨欲来与他没有干系。
“这些人,不是符念杀的!”
一个温缓而坚定的声音募地在这嘈杂中响起,符念一愣,微怔地转了头去,看到了一袭红衣的陌卿。
陌卿的脸上呈现的是一种固执的坚定,明明没有证据,却说得理直气壮。对于这个人的行为,符念是觉得可笑的,可是心底又那么不争气地洋溢出一丝类似于温暖心酸的东西。
“这些人,不是符念杀的!”
颜辰不断地重复着,没有注意到符念的目光,他看着一众讨伐之人,看着昔日自己护下的门派,面容紧绷,凤眸凛然。
顾长言顺着声音朝颜辰看去,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愕。
颜辰知道他在惊愕什么,无非是他这样与前世有几分相似的面容。
很快,顾长言眼中的惊愕又消逝了。他转头,好整以暇地看向符念:“清徽真人故去已久。符念,若是他还在,看见你犯下的这些罪行,他会怎么样?”
他会怎么样?
他会……怎么样?
睫羽簌簌,符念的面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之前的麻木都在这句话中作用下击得粉碎,若是他师尊在,他会怎么样?
师尊……
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无数恶劣的结果吞噬着他,仿佛万恶渊薮中伸出了一只只苍白的手,将他拖入那深不见底的罪孽。
他沉浸在恐惧里,一瞬间,忽然想要逃。
而与此同时,站在符念身旁的的颜辰,面色温缓而坚定。
他是早就做好了决定的,陪着符念走下去。
哪怕刀山火海,哪怕深渊地狱,都要……一直陪你走下去。
“疾风!召!”
一声怒喝打破死寂,站在府门前的顾长言已经出手。
符念站在原地没有动,一圈黑色的迷雾却从他周身飞射而出,与顾长言召来的疾风抵消。
“顾长言,你不是我的对手。”
薄唇翕动,符念开口。
顾长言踉跄承受符念的术法,脸色有一闪而过的难堪:“你休要猖狂!”
“不是我猖狂,我若想杀你,轻而易举。”
黑烟闪过,音落人去。
顾长言再看时,徐府的门前已经没有了符念的身影。
“符念!”
顾长言气急,他好歹是一派之主,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能甘心被羞辱。
“上余众弟子听令,搜捕符念,再所不惜!”
“是!”
白衣招展的上余弟子听令分散,顾长言亦拂袖而去。
徐府的门前顿时只剩下颜辰、孟桓和江烨修。
孟桓和江烨修脸上皆有余愠,颜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是一片黯淡的云彩,他看着这片暗淡的云彩,默然地想:“符念……能够去哪里呢?”
第99章 晋河
众人散去,徐府门前的一众尸体骤然变得清晰起来。
颜辰将事情的个中缘由挑明了告诉孟桓与江烨修,二人得知后无一不对高老头心怀憎恨。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高老头临死前不但没有说什么好话,还给了他们一杯鸩酒。
这杯鸩酒来的无厘头,高老头与符念无冤无仇,他既然这么做,想必还有其他缘由是他们没有弄清楚的。
然而眼下,他们没有心思弄清楚。
找到符念才是当务之急。
“师兄若想躲,恐怕没人能够找得到他。”
孟桓面色沉郁,他对符念的性子再了解不过了。
“或许……我可以找到。”
颜辰淡然打断。
孟桓:“什么办法?”
颜辰晃了晃衣袖,淡淡吐出二字:“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