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及第的热潮虽已散去,但陆辞一年来那无比惊人的升迁速度,却引起了更多官宦人家的注意。
一想到这么一位前程远大的青年才俊,现家中无妻无妾,冰人会受人差遣,络绎不绝地上门来,就有点都不出奇了。
陆辞在汾州时还好,因他是一州之长,城中人家再心动,也不敢轻易高攀,让他难得清静了一阵子。
现搬回汴京,被媒人围追堵截的情况,却是越发严重了。
陆辞以为晏殊会幸灾乐祸地嘲上几句,不想对方却痛快地点了点头,一口应了下来:“那是自然。”
他不由好奇地看了友人一眼,调侃道:“如此爽快,可不似我认识的那位同叔了。”
晏殊一个不小心脱口而出:“我既有意招你为婿,自然不能叫别人得逞。”
众所周知的是,晏殊膝下目前仅得一女,年方二岁。
陆辞:“…………”
你怎么不上天呢?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
1.细香红菡蓞,疏影碧梧桐。鹤立霉苔径,犬眠兰菊丛
以及
望君频访我,不必待书招
都是李昉给李至的诗。
第一百二十三章
面对晏殊这份丝毫不带玩笑意味的盛情厚爱,陆辞在万分感动下,只能温文尔雅地表示了感谢,又温文尔雅地伸手接过了礼物。
紧接着,再温文尔雅地将这位异想天开地要当自己爹的友人,给一脚撵了出门。
门一关上,陆辞面上的假笑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徒留哭笑不得。
真说起来,连最不爱在这些闲事上多嘴的朱说,都忍不住偶尔旁侧敲击一下他预备何时成婚,柳七和滕宗谅这两个过来人,更是明里暗里没完没了地炫耀不停。
滕宗谅也就罢了,陆辞还真不知道,老早就丢了在家乡的夫人外出‘游学’多年,青楼楚馆里红粉知己无数的柳七,究竟是哪儿来的厚脸皮,才能在他面前大谈特谈成婚早的好处的。
至于钟元易庶,则纯粹是没那胆子,或是自知舌笨得说不过他,一直不敢哪壶不开提哪壶。
唯有晏殊,膝下子女已有好几名,明明有那发表意见的条件,却从不催陆辞的婚,让他倍感轻松。
只可惜这份令人欣慰的善解人意,却是源自对方早早就将他安排上了。
——陆辞认为,为了叫晏殊明悟自己的答案,未来几天里都还是不要接待对方上门的好。
陆辞早早歇下。
他不等时辰到就已起了身,换上簇新的朱色官服,潇洒地骑上爱马,就在一干下仆的目送下,往宫门去了。
只是还没行多远,他就迎来了街上行人一道道炽热目光。
陆辞:“……”
他嘴角微抽,面上不动声色,却不自在地紧了紧手中缰绳。
能摆脱原谅绿的官服,固然好极。
但象征着五品以下、三品以下官阶的丹朱色,如此明亮鲜艳,未免……太过惹眼了。
然而想要再次更换官服颜色,可得等升至三品以上了。
且不说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也不见得能换上身,单是一想到三品以上官员所着为紫,他就提不起斗志来。
要么大红大绿,要么是基佬紫……
陆辞暗暗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