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宗伟偷学皮毛,就能扭转人的气运。
苦行掌握了全部,竟拿来以命做基,要全宗伟得到报应。
“全宗伟……确实死了吗?”若沧问道。
若爻点点头,“重度烧伤,曝尸荒野,差点儿连身份都没法确认。”
若沧心头一冷。
师兄补充道:“是转世佛堂的人干的,当时他进医院已经是重度烧伤,危在旦夕。全宗娱乐又被弥达斯收购,所以他们后来断了医院费用,想让他死在医院里。最后……还是宁华叫佛堂的人把全宗伟接回去,顺便结清了医疗费。”
为祸圈子,手染血腥的人,结局惨淡,令若沧微微皱眉。
他记得宁华一身气运阴沉漆黑,略带佛光。
然而,他根本没想过利益至上的经纪人,竟然会像做慈善似的,给全宗伟结清医疗费。
想到这里,他出声问道:“所以苦行大师,也是宁华送到云霞寺的?”
“是。”师兄就事论事,“云霞寺每年都会收到宁华的香火钱,自然也会为他保守秘密。”
师兄叹息一声,“苦行与全宗伟命理纠葛,药石枉治,也不过是在云霞寺等命数罢了。你们到处寻找苦行踪迹,其实苦行知道,还特地叮嘱净云法师和慧弥,不要告诉你们。”
若沧不解,“为什么?”
师兄淡笑道:“非亲非故非敌非友,萍水相逢一场,何须要你们为他的死活担忧。”
这话不像师兄说的。
更像是苦行说的。
曾经苦行哑声笑着离开,报复全宗伟的恨意和快感,占据了他整个灵魂。
苦行不再是为什么世间正义公道而活,而是为了让全宗伟恶有恶报而活。
偏执可怕,又有自我道义。
若沧稍稍一想,竟然觉得苦行像极了绵竹。
什么江湖恩怨、荣华富贵、公平正义,都抵不过他自我认可。
想杀恶人,便杀了。
想救好人,便救了。
不需要谁感恩戴德,更不需要用金钱情感收买,我行我素得连性命都不重要。
也不要人的“记得”。
他们来到幽静禅房,房门大开,就能见到明亮的屏幕,清晰的播放着《奇谈:日冕图》。
绵竹恣意狂妄的形象,在里面树立得鲜明。
师父坐在一旁,专心致志削苹果。
宁华站在靠窗那边,镇定的投来视线。
这一屋子四个人,竟然只有净云法师和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苦行,在专注的看电视。
故事正在精彩时候,绵竹一把长剑抽出剑鞘,站在弱者身前。
面目可憎的仆役嗤笑道:“你个毛头小子,也要学人强出头?”
“出头?”剑刃寒光,不知沾过多少人的鲜血。
“不。”绵竹笑道,“我只是看你不顺眼。”
绵竹明明在救人,却救得狂妄自负。
他不是好人,《奇谈》也从未想过,要把他定义为好人。
然而,在绵竹抹掉剑刃血迹,打跑了那群灰头土脸的仆役,仍是得到了孤儿寡母的磕头致谢。
不是恃强凌弱中的弱者,恐怕无法与孤儿寡母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