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虑着盛芳菲身子虚弱,多睡一会儿对身子总归是好的,景正卿便拿了一本书坐在她身边边看边等她醒来。
而盛芳菲从傍晚时分一直睡到了夜幕降临,景正卿近日来也为几个案子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困劲儿渐渐上来了,眼皮一沉,身子一歪,竟然差点栽倒在地上,幸亏他及时稳住了身子,但是手里的书掉到了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响。
这时盛芳菲忽然嗯哝了一声,紧闭双眼,睫毛轻颤,断断续续的喊着:“明媚……明媚……”
景正卿以为她是醒了,便俯身凑过去看她,结果发现她现是梦魇了,额头都是薄汗,想醒又怎么都醒不过来,好生难受。
于是景正卿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柔声喊道:“芳菲,你醒醒……”
盛芳菲这才幽幽转醒,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景正卿之后,便挣扎着要起来,景正卿自然是将她扶起靠在床头,而盛芳菲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好似怕他不相信的样子,非常急切的说道;我看到明媚了……
景正卿被盛芳菲揪住衣领,和她的面颊贴得很近,虽然他早就事先想好了各种应答方式,但是此刻他什么都不想说,盛芳菲因为病着,所以清减了不少,湿漉漉又雾蒙蒙大眼睛,怔怔的看着他,分外的楚楚可怜,景正卿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想好好的抱一抱她。
于是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再低下头来亲了亲盛芳菲的嘴角,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和她一起半躺在了床上,叹息着说道:“芳菲,你做梦了……”
的确,盛芳菲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明媚一直在跑,她怎么也追不上她,而这啪的一声是她被什么东西绊倒了,跌在了地上,把她给惊醒了。
但是下午看到的场景又在脑海之中陆陆续续的浮现了出来,盛芳菲确认了一番那不是梦境,赶紧把身子转成正对着景正卿,失去神采多日的眸子此刻明亮非常,她十分郑重的说道:“我真的看到了一个和明媚很像的女孩……”
景正卿鲜少享受这种温香软玉在怀,怀中美人不仅没有将他推开反而直接正视他的时候,一时之间心情格外的舒畅,他将手放在了盛芳菲的面颊之上,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不徐不疾的说道:“你也说了那个女孩和明媚很像……但是你们那么多年没有见到了……怎么证明那个女孩就是她呢?”
盛芳菲根本没有注意到景正卿的动作,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她怎么证明那女孩是明媚,下午她还好像看到了什么证据让她特别确信,忽然一个画面一闪而过,她兴奋的抓着景正卿抚摸着她脸颊的手,然后紧紧的握在手里,“她一定是明媚,我看到了她手上的那颗朱砂痣!”
盛明媚右手的虎口上有一颗朱砂痣,而那个女孩在从后抱住身前男人的时候,那横在男人腰前交迭在一起的双手盛芳菲看得清清楚楚,如果有人长得相似也就算了,但是哪有那么巧,连那颗痣的颜色和位置都一模一样?
这样一说,景正卿似乎也不好反驳,总不能再说什么你又看花眼之类的,毕竟他的手被盛芳菲的手握在手心里,那种热度几乎直接传递到了他的心尖。
他故意眉毛一挑,轻声问道,“芳菲,你就直说吧,你想我怎样?”
盛芳菲又抓着他的手晃了一晃,满是恳求的语气:“我想请你帮我去查一查,他们的病房是202,很容易就能查得出来的那女孩是什么人,还有她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说到是什么关系的时候,盛芳菲的眉头忽而皱了起来,病房里的男人一看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而明媚又对他那般死心塌地,这是何等的遇人不淑啊?
景正卿虽然不舍手心里的娇软温热,但是他想要的可不止这些,他不露声色的把手抽出来,再反手把盛芳菲的手握在他的手里,用另外一只手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拍着,慢条斯理的说道“芳菲,我也算是一个心胸开阔,不计前嫌的人,但是有些人呢,用得到我的时候就热情如火,用不到的时候,就一脚踢开,你觉得,这公平么?”
盛芳菲被他这么一说,本来略显苍白的小脸瞬时红了,景正卿指桑骂槐的有些人说的不就是她么?
但凡她有的选她也不想去求景正卿的,可是偏生她现在又要不起这个强,。
她现在这个状况,不求他,她又能求谁呢?
唯有景正卿可以最快的帮她查到明媚的下落。
她害怕再晚一天,明媚就被那个男人给卖也说不定啊?
她本想把手抽出来,可是景正卿把她的手死死握住,让她根本抽不出来,于是她只好抬起头来,看着景正卿那幽亮深邃的眼眸,小声说道:“不会的,这次不论你查不查得出来,我都不会怪你……”
盛芳菲说到这里,觉得这话还是不妥,于是又补了一句:“我肯定不会怪你,我会记得你的帮助……”
有盛芳菲这句话,景正卿心里就放心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算比较了解这妮子,她是一个恩怨分明之人,既然她这么说了,她就不会忘记。
尽管心里可以说是心花怒放都不为过,但是景正卿表面上却依然神色淡淡,把她的小手往自己的胸口一放,一副尽管他虽然不怎么相信,但是为了她也愿意一试的样子,信誓旦旦的说道:“芳菲,我想你知道,就算你说着这些是梦中呓语,只要你是你想要的,我都尽力而为,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我。”
有了景正卿的承诺,盛芳菲的心落了一半,但是那句不要辜负又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她的手正覆在他胸口,能够感受到强而有力的心跳和火热一片的肌肤,她有点尴尬又有点为难,他说的不要辜负他,是不是他还想要做那档子事情?
毕竟一直以来,他就馋她的身子,于是盛芳菲把心一横,毕竟求人也要有求人的姿态,于是她闭上眼睛,忍着脸上蒸腾出来的热气,慢慢的向他靠近,她听着他愈来愈急促的呼吸声,尽管心如擂鼓,可是还是一个劲儿的劝说自己,勇敢一点,亲下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结果她还不等她碰到景正卿的面颊,她的肩膀就被景正卿一把按住,随后,脑门又被他用手指给弹了一下,盛芳菲吃痛的睁开了眼睛,茫然窘迫的看向景正卿,结果就见景正卿一脸狭促的笑意,他一边用手揉着她的额头,一边戏谑的说道;盛芳菲,你脑子给我清醒一点,我想要的是什么你不知道么?你这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让我怎么下口,还有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能耐得我住肏几下?明天跟我回去,先把你的身体养好了再说。
其实景正卿完全是一番好意,盛芳菲主动服软他哪里把持得住,但是他想要的是长长久久的感情,而不是盛芳菲一时冲动的献身。
但是盛芳菲理解为她现在形销骨立,让他没有什么兴趣。于是恹恹的又坐回到了床上,如果景正卿对她的身子都没有什么兴趣了,那么她拿什么筹码和他来交换寻找明媚的机会?
景正卿看她这样便知道她又误解了他的意思,换做刚认识的时候,他倒是乐于给她一点教训,但是现在心境不同,盛芳菲但凡看着有一点丧气,他心里就不舒服的跟被针扎了一样。
他伸手将她一把抓到怀里,凑到她耳边咬着她的耳垂说道: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把你这冰雪聪明的脑袋瓜给切开看看里面到底都是什么?你是不是读书太多都把自己给读傻了?你以为我现在不想睡你么,我分分钟都想睡你,尤其你现在这个西子捧心的样子,看得我下面都硬得发疼,但我现在不睡你,是因为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心疼你!”
景正卿这叫关心则乱,本来还想吊一下盛芳菲的胃口,可是一时没有忍住把心里话噼里啪啦的都说出来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盛芳菲的小脸更红了,一颗心砰砰砰的乱跳,尤其景正卿最后一句一连叁个真的,就像枪子一样,啪啪啪的打在她的胸口,让她有种上不来气的感觉。
诚如景正卿所说,她出身大儒世家,自由饱读诗书,又在国外长大,受到过高等教育,论学识论口才那的确是不输给任何一个人的,可是景正卿的这这番匪里匪气又不加修饰的肺腑之言,真是噎得她哑口无言,她小脸憋得通红,靠在景正卿的胸前,纠结了许久,正想说点什么来辩解一番,结果就听见头顶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她抬起头来,发现景正卿竟然睡着了,此时此刻,盛芳菲才清清楚楚的看到,他下巴上来不及刮去的胡茬还有眼底淡淡的青色,和平日意气风发的他相比自然是憔悴许多。
想起自己这段时日住院,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盛芳菲也不是毫无感觉,只是两人纠缠至今,无非皆因明媚而起,是否要因明媚而终,她终究是要给他一个说法的。
想到这里,盛芳菲把头枕在了他的胸口,即便毫无睡意,可还是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