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追着蒙面人,不知怎么绕到水边,眼看他要上船,我们便也跳上了船。就这么,一边打一边渡水,这才到的岛上。”
苍尔说完,再次回忆昨日之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那你们在水中可见什么异动?”萧云泉知道苍尔不会说谎,何况这事情上,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远处水域似乎有声响,但我们专心打斗,无暇旁顾。”站在一旁的宁渊终于找到机会发声,说完他微微侧目,看向萧云泉。
萧云泉却并没看他,而是打量浑身是伤的苍尔片刻,继续道:“你是说,那蒙面人一边与你二人缠斗,一边挟持慕珠表姐,一边还能御船?”
苍尔听完萧云泉的话,顿时豁然开朗,是了,这才是最不对劲的地方。
那人明明有能力以一敌二,让他们不断受伤,为什么却不下杀手,而是任他们纠缠至岛上?
“那人既然灵力如此高强,为什么不下狠手?”苍尔紧紧皱眉,仔细回忆起来,那人对苍慕珠下手也是极轻,仿佛并没想真的伤她。
“能先将掩日放出来吗?”宁渊忍无可忍,跟苍尔同时开口。
景墨见宁渊开口,突然眨眨眼睛,对着他笑道:“二皇子,你难道?”
宁渊听他说出二皇子三个字,就知道后面不是好话,瞪向他沉声道:“景轻尘,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景墨摆摆手,不经意间和萧云泉互换个眼神。
萧云泉仿佛这时才记起掩日,略显歉意地笑笑,抬手收回冰墙。冰墙和冰面一同消失,掩日顿时失去支撑,咚的一声落入水中。
宁渊脸色再次难看起来,却估计着萧云泉的身份,没再开口。他抬手掐印,掩日受到召唤,从水中径直飞起,在水面转了半圈,回到宁渊手中。
与此同时,水地突然出现异响,片刻后,水面上出现个硕大的黑色漩涡。
“那是什么?”苍尔和宁渊都是一惊。
“漩涡呗。”景墨撇撇嘴,凝神细看。
昨天在水中遇险,他晕头胀脑看不真切,如今站在岸边,倒是可以细看一番。
随着漩涡增大,漩涡之中缓慢浮起个黑影,其色苍黑,身形似牛,头顶上长着一只板状独角。只是它体型过于庞大,远远看去,竟然像座水中小岛。
“表哥,那是什么?”总被景墨无故接话呛声,苍尔这次学乖了,开口询问之前,先加了称呼。
“兕。”萧云泉言简意赅,目光一直停留在黑影上。
这东西和古籍中的瑞兽兕一般无二,可是它目露凶光,怎么看都跟逢天下将盛,而现世出的瑞兽,沾不上关系。
“兕?怎么会如此?”宁渊也面露疑惑之色,看着那黑影慢慢浮起,他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
景墨发现他的动作,嘿嘿一笑:“出不来的,你看它的脚。”
原来那只兕的四脚各拴一个锁链,锁链向下,延伸至幽黑的水底。
“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将它困在这里?”苍尔见状,目光中显露出怜悯之色。
随后见它那根独角上纵横交错的划痕,再次叹气:“无论是什么人,也太过狠毒,你们看它那根角,都被砍过多少次了。”
角?
景墨之前并没仔细看过它的角,经苍尔提醒,倒是再次去看。果然那角上遍布划痕,原本光滑的角面,如今坑坑洼洼,十分可怖。
他突然记起,曾看过篇杂文,其中有一句,生犀不敢燃。
生犀角不敢燃,燃之则有异香,人能与鬼通。
想到这里,他望向宁渊,不确定地问:“宁潮,可有什么重要的人?”
“什么?”宁渊完全搞不懂他想法,错愕不已。
萧云泉倒是马上理解,随后补充道:“已逝的重要之人。”
宁渊莫名其妙地摇头。宁潮和他争夺皇储之位已久,凭他对宁潮的了解,别说重要的人,就是重要的事,也只是争皇储这一件。
他的反应在景墨预料之中,见他摇头,景墨再次旧话重提:“难道说...”
话没说完,草畔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四人连忙住口,各自戒备。
剩下过后,草丛里探出一个墨绿色的小尖。
景墨和萧云泉马上了然,看来这岛上,果真有藤蔓。
小尖之后,又冒出一个小尖,接着,接二连三的藤蔓汹涌而出,景墨下意识把萧云泉挡在身后,对着藤蔓放出第一团火。
宁渊余光看见景墨举动,忍不住惊讶地瞪起眼睛。
景墨将人护住,却又嫌不够般开口叮嘱:“寂寂,你可别乱用灵力,一定好好躲在我身后,我护你周全。”
宁渊听到景墨大言不惭,忍不住嗤笑一声。谁不知道萧云泉武力卓绝,这种打斗根本不在话下。而且他又是萧家之人,自有其铮铮傲骨,被景墨这么护在身后,怕是心里早已觉得十分丢脸。
谁知萧云泉非但没气,反倒还轻声说了个好字。
苍尔挥剑艰难砍断几节藤蔓,疑惑道:“这东西,怎么比之前的要难对付?”
“异化了吧?谁知道。”景墨边烧边砸,还真的保证了没藤蔓能靠近萧云泉身边。
“这么打也不是办法。”宁渊沉声开口。
然而藤蔓已将他们前路封住,身后水中又有兕,一时间竟是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