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半晌,景墨最终说了句:“宁知非到底有多亏待你?”
听闻自己将萧云泉赶走,景墨甚至有心插上翅膀飞去把人追回来,但是萧阡华手上还有连理枝的解法,她外一真死了,这解法可就没人知道了。想到这里,他只能不情不愿地往景家主宅走去。
说到这个母亲,景墨其实并没太多印象,在他还很小的时候,萧阡华就搬离了聚龙山,这么多年基本就没见过。至于她为什么快死了,景墨更是一点也不清楚。
景墨边想边发呆,还未走进萧阡华住处,迎面走出来个抱着包袱的婢女,他不经意晃眼一看,顿时眯起眼睛厉声到:“居然是你。”
这婢女正是他小时候贴身伺候的丫鬟。
景墨幼时虽然是名义上的景家嫡子,可因他总是无法开启预见能力,一直有传言说他并非景图南亲生。
同时,不知为何,父亲景图南对他非打即骂,从不给好脸色,母亲萧阡华又视他做无物,无论他是死是伤都毫不在意。
这种环境下,萧家有头有脸点的下人都敢作践轻视他,缺衣少穿都是常有的,也就只有这个婢女对他还算好些。
这好,也只不过是按时送饭,按时洗衣,可谁知道,哪怕就是这为数不多的温情,背后竟然还是场利用。
那婢女见是景墨,也面露惊惧,可是忽然迎面对上,已然无处可躲,她只能垂着手往地上扑通一跪,嘴里喊着:“求主子饶命。”
景墨看着她低头求饶的样子,忽然记起五行八卦阵中,自己刚刚理清连理枝的前因后果,挑断了这婢女一双手筋作为惩罚,而萧云泉突然出现,满眼都是疼惜。
想到萧云泉担忧的样子,当初被信任之人背叛的恼怒与难过减轻不少,景墨看着她垂在身旁无法动弹的双手,冷哼一声,绕开她走进主院。
萧阡华正靠坐在窗边,虽说早已不是风华正盛的年纪,但举手投足之间却十分优雅华贵,见景墨进来她缓缓放下茶杯,轻声问道:“是景轻尘吧?你刚刚看见了春锦?”
“春锦是谁?”景墨愣了愣,才记起刚刚那个婢女的名字就是春锦,于是点点头。
随后他仔细看了萧阡华半天,突然咬破手指画了个符,眼看着血红色的符咒慢慢消失在空气中没留下一丝痕迹,他这才皱着眉直奔主题:“你果然不是我的亲娘?我究竟是谁的孩子?听说你要死了?连理枝怎么解?”
“你猜到了?”萧阡华并没回答,而是没头没尾地说:“你可真像她,一样的无情无义,一样的水性杨花。”
景墨瞬间便明白了她指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于是马上追问:“是谁?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一位故人。”萧阡华轻轻笑了两声,身周突然泛出了星星点点破碎的灵力。
“你果然要死了?”景墨原本看她神色自若,还以为要死了只是侍卫夸大其辞,但看见她周围突然涌出来的破碎灵力,这才反应过来,她不单是要死了,而且很可能还是神魂俱碎的那种死法。
“看到我的灵力碎了你不惊讶?”萧阡华盯着自己周围的光点,突然无奈地说:“也是,你想必,已经在云泉那,看过灵魄碎裂的前兆。”
“你说什么?你说清楚。”景墨听到这话,顿时再没心思顾及连理枝的事情和自己的身世,满脑子全是萧云泉在迷魂凼里灵魄将碎的情形。
“萧家的秘密,他没告诉你吗?”萧阡华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景墨,刚想再说几句,脸色突然变了:“不对,不是他没告诉你,是他并不知道。”
景墨知道,这事一定与萧云泉的灵力问题有关,他两步走到萧阡华面前,提高音量:“你到底在说什么。”
萧阡看着他焦急的样子,突然又笑了,笑着笑着漫漫流出泪来,低声喃呢:“景征啊景征,你魂飞魄散,我魄碎灵消,我们俩终究是生不能同寝,死亦不能同穴,生生世世再不必相见。”
景征这名字倒是有点熟,景墨回忆片刻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景图南的名字吗?
“你突然提他做什么?萧家到底有什么秘密?你倒是快说啊。”景墨这时候一点也不关心他俩的感情纠葛,一心只想知道萧家灵力的秘密。
“你想知道?”萧阡华低声问。
“当然想。”景墨连忙道。
萧阡华闻言再次笑起来,片刻后她止住笑,直视景墨:“那好,我就给你个机会。你的身世,萧家的秘密,连理枝的解法,这三件事,我告诉你其中之一。”
景墨听了这话,紧紧皱眉,随后想到宁渊的能力,他又渐渐舒展眉头。
“你别想着让宁家的人来查看记忆。”萧阡华低声道:“我死之前,记忆自然是不会轻易被查看的,我死之后灵魄粉碎,自然也无法查看。”
“就不能都说吗?”景墨沉声问。
“只能选一个。”萧阡华点头:“我倒要看看,她那种水性杨花的人生出的孩子,会怎么选。”
“我母亲怎么就水性杨花了,你别乱说。空口无凭的,你倒是说清楚。”景墨马上高声反驳,试图激萧阡华再多说点什么出来。
“你选的是自己的身世?”萧阡华完全没上钩。
“就不能都告诉我吗?”景墨换上副笑脸,再次恳求:“就看着我们好歹做了多年母子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