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生病的确是大事儿,可却万万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事儿。一时间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直到过了好一会,其中一个阿姨才说道,“可这病不是我们家先得的啊!这第一只得病的鸭子好像是从我娘家弟弟那里抱来的。”
“邻村?”容子隐赶紧问她,“您弟弟家主要养的是什么鸭子?”
“是番鸭。就是我抱来这只是普通的鸭。”
“番鸭,怪不得了。”容子隐皱眉,“番鸭主要由南方饲养,种鸭年龄普遍高于北方饲养鸭种。鸭结核病又是慢性病,北方鸭子生长年龄短,许多尚未发现发病,就已经被宰杀,想这么大规模的传染也是困难。”
“所以多半是他们饲养的番鸭种鸭出了问题,直接连带着所有的鸭子都传染了。”容子隐有点着急,肉类家禽是餐桌常客,这种病鸭出去,很容易就引起人的身体健康。即便疾病来自邻村,也必须重视。
然而那个阿姨却已经开始骂开了!
“天杀的我那个弟媳妇,我就说她怎么这么好心眼,临走给我抱只鸭子。”
“什么意思?具体说说。”容子隐赶紧询问。
那个阿姨抹了一把眼泪,赶紧从头说起。
“这第一个蔫瘟的鸭子是我从娘家抱来的种鸭。”这阿姨的娘家就在隔壁的小王村。
阿姨的老爹和老娘现在都和弟弟一起生活,眼瞅着年纪大了,阿姨也经常回去看看。虽然她不空手去,可弟弟那边顾着来往的礼节也得多少弄点回礼。
按理说,亲戚间有来有往这是好事儿,更何况是亲姐弟。偏弟媳妇是个掐尖要强的。见大姑姐回娘家次数多,总觉得自己家被占了便宜,就忍不住开口挤兑。
一来二去,关系就变得更加不好。偏那天这弟媳妇转了性子,听说她养鸭子就给送了一只公鸭子当种鸭。
阿姨看了一眼,膘肥体壮的也挺高兴。倒不是为了占这点便宜,主要是觉得一家子吵来吵去没意思。弟媳妇转过劲儿来愿意示好,她也没有必要闹得这么僵。
于是最后还是把鸭子钱留下了,自己抱着鸭子高高兴兴的回来。万万没想到,却引起了这么大的灾祸。
“哎,都是我不好啊!我这……我这碰上这没良心的弟媳妇啊!”那阿姨说着说着,又哭开了。
这次是真哭。一腔真心全喂狗,她可是悲痛欲绝。
容子隐看着那阿姨头顶飘起的【悲伤值400】也只能暗自摇头。而旁边围观的村民们却全都忍不下去了。
“艹!这也太孙子了吧!一家子亲戚办的可是人事儿?”
“别说什么亲戚了,现在是咱们全村都要跟着倒霉!你们没听小容大夫说吗?全村的鸭子都是送检!万一要是什么,什么阳性,就全都完蛋了!”
“不行,村长,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算了。”
“就是!必须找他们小王村的要个说法!这么害人可还行?”
对于村里人来说,家畜和地是一样重要的存在。听说家里家畜要有损失,肯定要立刻闹起来。
村长还算沉稳,他赶紧示意村民们先冷静,然后自己问容子隐,“小容大夫,您确定这病是外来的鸭子干的吗?”
“基本可以确定,因为现在两群鸭子已经都病了,连小鸭都有症状。如果是本村病原,那现在全村都会有,不只是这两群。按照鸭结核病的爆发期来推算,正好是这位阿姨抱回种鸭的时间。”
“那有法子彻底确定一下吗?”
“有。如果能取样调查对面村的鸭子就可以最终确定。这只种鸭到家后发病,证明之前已经被感染。估计那边的鸭子情况只会比这边更差。我先联系那头的防疫站吧。”
说着,容子隐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同时开了免提。
“小王村村畜牧站,什么事儿?”那边的兽医是个中年人,分明才上午,却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说话也含含糊糊的。
容子隐把情况说了一遍,“希望您那头能重视起来,鸭结核是比较严重的传染病了。”
结果那边嗤笑一声,直接给否了,“不可能!我们村每年两次防疫检查。”
“小伙子岁数不大,别挑事儿。”那边兽医明显不把容子隐当回事儿。
村里畜牧站的兽医都是从燕京那头直接下派的。所以容子隐刚一上任,他在学校那点事儿就在系统里传遍了。
毕竟这么大一高材生,窝到犄角旮旯里的畜牧站,可见境况不好。
再加上这兽医严格来说,还和容子隐沾亲带故且对容子隐十分妒恨,更是不会听他辩白。
想当初,家里骂了他二十年没能耐。结果转头容子隐考上农业大学,十里八村都在追捧。
现在好了,落难凤凰不如鸡,谁都能踩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