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少杰，我收回刚才的话。不，你变了，比以前有意思一点。以前没意思的你我喜欢，现在有意思的你我更喜欢。”
    蔡少杰回看她，不带一点情绪。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以前我有女朋友，现在我有老婆。你迟了一步。”
    唐巴雅脸色忽的一变，手指紧紧捏在一起，挑了挑浓眉看着他。
    “你结婚了？”
    “是。”
    “跟林小曼？”
    “不好意思，私人问题，不方便回答。”
    “哼。”她不相信。“我看是你答不上来吧。林小曼几年前就死了。你在骗我！”
    蔡少杰摇摇头，无奈笑笑。
    “真没必要。我又没打算追你，骗你干嘛？”
    “你……”唐巴雅被他噎住，看看他空无一物的双手。“还说没骗我？戒指呢？现在的已婚人士连婚戒都不戴的吗？”
    蔡少杰看看自己手，发现他和梁小希确实好久没戴戒指了。
    买完戒指那天梁小希嫌带起来洗脸洗澡不方便，估计取下来以后就再没戴过了。这确实是个问题。
    态度问题。
    他笑了一下，冲唐巴雅又举举杯子。
    “谢谢提醒。我太太粗枝大叶，总忘记戴首饰这种小事。回去我就教育她，这方面她真不如你。”
    “你……”唐巴雅要被蔡少杰气死。
    一时气氛冷了下来，两人面对面沉默坐着。
    蔡少杰不觉得尴尬。
    这个女人不比自己弱，想法不比自己少，实在不用在她面前有尴尬愧疚的心理。
    他坦然喝着酒，等牛排上来又慢条斯理吃着牛排，很久之后，唐巴雅忍不住率先开口。
    “蔡少杰，求人办事就得有些求人办事的态度。瞧瞧你现在傲慢无礼的样子，觉得我有可能会答应帮你吗？”
    她读书用功，为人礼貌，尊敬师长，规规矩矩。
    老师长辈朋友同学的眼里她就是完美两个字的化身，她也一直觉得自己是完美无缺的。
    直到十七岁那年，一时兴起参加了市里举办的青少年业余皮划艇大赛，遇到了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蔡少杰，认识了比自己更文雅更礼貌更漂亮更讨喜的林小曼，她才知道自己不是完美的，不是绝无仅有天下第一的。
    当时她挫败极了，为了重新证明自己，她拉着同组的朋友没日没夜的练习，只为超过蔡少杰，让他赞叹的看自己一眼。
    结果她赢了，夺得第一名，然而蔡少杰还是没有看她，甚至一个虚情假意的问候都没有。
    他的目光时刻粘在岸上人群里的林小曼身上，一拿了银奖就迫不及待冲去跟林小曼分享。
    她看着他们合影，看着他们欢笑，看着他们离开。
    那么意气风发一个少年，偏偏不属于甚至不屑于搭理自己，唐巴雅极尽嫉妒。从那一天开始，蔡少杰在她的心里就再也没抹去过。
    高中三年，她刻意跟他产生交集，不管交集大小，蔡少杰始终不冷不热，关系再无进一步发展。
    日子一天天进行，为了让他能注意自己，甚至不惜一切爱上自己，唐巴雅高中毕业选了一条非常浮夸的路。
    进娱乐圈。
    她希望自己可以火，火到全中国的人对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希望自己可以随时出现在蔡少杰眼前，哪怕他不主动关注，自己的名字还是会不经意蹿进他耳朵。
    为此她努力拍戏，配合公司一切包装安排，终于如愿以偿做了大明星。
    然而今天看来，一点用都没有。
    蔡少杰铁了心跟自己过不去，不管自己如何如何尊贵耀眼，他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存在。
    不承认没关系，日子还长。蔡少杰，你等着，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再次出面求我，跪着承认自己瞎了眼没看见人家的好。
    周一照常上班，蔡少杰让蔡少卿最近好好关注下二叔的动作并把他行程都记录下来。刚打完电话不久，陆沛然助理吴波给他发了一个消息。
    消息很简单，只有六个数字加字母，一看就是开机密码。
    蔡少杰看完，把消息删了，拨内线让助理进来。
    助理站定，他丢下一句话。
    “让陆沛然带着他的项目计划书过来找我，马上。”
    助理应了，他又给苏广超打电话。
    “老苏，问你个问题。”
    苏广超那边正忙，键盘敲的噼里啪啦，“你说。”
    “给你三十分钟时间让你远程操控别人电脑，复制里面的所有东西，你来得及吗？”
    苏广超一愣，敲键盘的手停了下来。
    “你怎么突然也问这个？让我黑谁的电脑？怎么好事都不找我，尽让我搞一下不道德的事情。”
    蔡少杰注意到他的用词，反问说。
    “也是什么意思？还有人找你干这个？看来你业务能力挺强，那我不用担心了。”
    “嗨，”苏广超总是一不小心就被他绕进去。“没谁，你太太。很久以前的事了，问我能不能黑别人电脑，但后来没密码就作罢了。我还一直在想是不是你小子做什么让人不放心的事了，所以人……”
    蔡少杰打断他。
    “梁小希为这事找过你？什么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
    苏广超委屈起来，“听说那段时间你出国了，好像公司员工在外国自杀了还是怎么回事，我也不记得了。嘿，你怎么还埋怨起我来了？我不就懂点技术吗？又没招谁惹谁，找我帮忙反过来还埋怨我。”
    “成成成，我知道了。”蔡少杰胡乱跟他道个歉。“你现在有空吗？到我公司一趟，有大事找你帮忙，到了给我打电话。”
    苏广超为人仗义，蔡少杰又难得找他帮一次忙，只能应了。
    掐了电话，这边陆沛然也拿着文件夹走了进来。
    他神情严肃，一脸不满，看到蔡少杰就开始牢骚。
    “蔡总，离招标日期还有大半个月呢，我们接到项目也才不足一个星期，您催这么急干嘛？我们也是人，还要兼顾其他客户，做项目想点子也需要时间，您又要效率又要质量的，这不是成心逼我们出错吗？”
    蔡少杰没理他的牢骚，等他说完，直接拿了手机站起来往外走。
    “计划书不是你一个人做的吧？”
    当然不是。
    陆沛然不知道他说这话什么意思，愣了一下。
    “既然是整个部门联合做，就没必要发这些没用的牢骚。做出成绩来白才是王道，其他我一句不想听见。你以为就你们忙，你们累吗？全公司哪个部门不忙，哪个部门不说自己累？如果人人都这样消极怠工抵触我的管理，陆经理，你说，咱们远达还做的下去吗？”
    陆沛然本想发发牢骚替自己挣点功劳，没想到冷不丁又被他训一顿。
    真心觉得再不处理掉蔡少杰自己特么就要疯了。
    蔡少杰说完，转身回来招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