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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不安的开始
    贺言捉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不想听我也得说,万一下回你又问起来,我还得再说一遍,你又得再气一次。”
    “我不是那么心胸宽大的人,心很小,能容纳的东西也很少。”祁怜声音很弱,似在呻.吟又似在解释,“也许之后,你就会发现,原来我也不过如此。”
    她惶恐啊,最难揣摩的就是人心。
    而她从不试图去把握他人的心。
    连自己的心意也无法收放自如,又怎么能去苛求别人呢?
    “我以为我有多高看你?”贺言笑了一声,摸着她的头发,“不过就是个小姑娘,再能耐也能耐不到哪去,你以为我喜欢你什么?”
    “什么?”
    贺言轻轻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这话你不该来问我,自己想。”
    因为即便是他自己,也无法说明对祁怜的喜欢是源自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是因为这丫头有哪里特别出色,才青眼相待。
    人的情感么,本就不是可以随便可以控制的,喜欢就喜欢了,哪里又有那么多理由呢?
    若是找出了理由,比如说因她“美貌”所以喜欢,那么以后碰到一个更美貌的人,这份喜欢是否也会随之转移?
    那样太浅薄了,人的情感是可贵的,怎么能那么容易就改变呢?
    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才是最无法割舍的。
    他叹了一声,声音婉转低沉:“我活了这么二十几年,此前也从没真心的喜欢过谁,即使是祝媛……她倒是得了我的几分真心,却也算不上是喜欢,只是觉得合适。她知进退,懂分寸,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我才容许她在身边待下去。”
    祁怜默然,那是她没有参与的岁月,即使不甘也没办法。
    贺言想起从前,说的都是祝媛的好话,眼神却很清明,看不出有什么朦胧的情意在。
    “若不是后来出了那件事,我想,她应该也待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离开。毕竟我也不是真心喜欢的,自然也不会同她有其他更深的联系,平白的耽搁人家姑娘一辈子,我心有愧。”
    祁怜稍稍抬起头,问他:“那件事?我曾听闻,你们之间是因为那人的不告而别,才宣告破裂,只是你一直没有公开承认过,所以很多人才——”
    她犹豫片刻,才道:“才说你对她用情至深,以至于今时今日,都无法忘怀。”
    “啊?原来他们都是这么认为的,那真是个大误会了。”贺言想起往事,颇觉有些不堪回首,“那时祝媛不告而别,我又不知道原因,只是听闻……我父亲见过她,同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才使得她远走他乡。”
    “我虽生气,却也觉得对不住她,在别人面前也不想提起。一来是因为保全她的名声,好歹是个姑娘,若是因为我被人传出了什么难听的话,那岂不是我的过失?”
    嗯,祁怜心里涩的很,他偶尔会有心地柔软的一面,对待自己人尤其护短。
    别说祝媛曾同他好过,便是随便一个女人,他恐怕都无法令对方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这是礼貌,也是他的洁癖。
    祁怜知晓对方是不愿意,之后别人提起他来,后头总是有段风流韵事跟随,妥善的处理完,才不留把柄,这也是他心狠的地方。
    只是祝媛,毕竟是不一样的。
    果然,贺言就开始说了:“其二,也是因为对她的母亲心有愧疚。女儿因为贺家的缘故才被迫离开,母女分隔两地。造成这样的不良后果,非我所愿,却是因我而起,这份责任我不能推卸。”
    因为母亲,所以推恩到女儿,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不只是一两桩而已。
    祁怜就很想问一句:那我呢?
    你这样善待她,又知道我同祝媛向来不和睦,甚至可以说是水火不容,你保得了一方又该怎么向另外一个交代?
    祝媛自有她自己的路要走,你是打算保她一辈子?
    祁怜很想问,却也知道不能问。一旦问出口了,有些东西就不一样了,跟逼迫他做决定似的,若不是心甘情愿,那又有什么意思?
    “嗯,我知道了。”祁怜只能如是说道。
    贺言听得出来对方是在敷衍,这么些乱麻,连他也没能理清楚,对方又怎么会因为自己多三言两语就突然顿悟了?
    祁怜应该生气的,那是她的权利,如今却为了他而忍气吞声,着实是万分抱歉了。
    “就这样吧,我是没法原谅她那些所作所为的,我也知道你的难处。”祁怜认为自己的做了极大妥协的,心中难免有些不痛快,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我也只能答应你,有一无二,我不是每次都能忍下去的。”
    贺言正要说些什么,祁怜忽然正经了神色,道:“只是这次的事情,我始终觉得不是苏巧巧……至少不是她一个人做的。她是谁带进来,这才过了多久就出了事?你心里应该也有个数,不管你信不信,祝媛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绕来绕去的,最后还是绕到这上头来。
    贺言心里也跟明镜似的,由于种种顾忌,他也只能看破不说破,这下子又被祁怜一眼拆穿,真像是被人打了一个耳光一样。
    “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现在所能给出的,也就只有这样的保证了。
    祁怜也就这么听一听,心里是很愿意相信的,理智却告诉她这样的事情恐怕还会发生,至于贺言到底能不能护住自己——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姑且就信一信。
    真到了关头上,那就……再说吧,求人不如求己,她还不相信了,能在一个人的手上反复的栽。
    “嗯。”祁怜轻轻的应了一声,心里有一个疑惑,需要去求助才行,“那个,我有一个……”
    “有什么?”
    祁怜顿了顿,忽然就不想对方插手了,便又把原来的话给咽了回去:“我是说,我有一个人要见,待会就不跟你走了。”
    贺言都打算好了今天带她去林叔家吃饭,暂时的不能带回贺家,也没其他人可以让她见的了,就剩下那个忠心耿耿的林叔勉强算作亲近,便想着安排他们见个面,也算是一种承诺。
    他听到祁怜说有一个人要见,第一反应就是许泽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