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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李望舒点头,勉强说出一个“我知道”。她扯了一下王翊的睡衣领子,又抬高下巴把保险套吐了进去,脸上是一种似笑非笑的复杂表情——这表情无疑是在说,其实她也没怎么考虑好。而她又十分乐意听听王翊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望舒补充:“机会就这一次。”
    王翊想起自己跟陈妙说的那个恰当的机会,什么障碍都没有的那个恰当又难得的机会。他显然是并不觉得眼下就是那个所谓“恰当”的时候。只是换做了任何人,到这个当口都难免要开始犹豫。一直都很想要的东西就这么忽然地被摆到面前,王翊体会得最多的反而不是欣喜,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他总以为自己要做很多很多的事,翻很多很多的山才能吃到这口果子,所以他一直很有动力。
    只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其实只要李望舒爱他,喜欢他,心里有他,那所有的事情其实都会变得十分简单。
    他既欣喜李望舒现在爱他,又失落于曾经的李望舒对他是真的没有动过心,全靠他一再地弯腰再弯腰,她才肯仔细看他,看他,和他不可避免地接触相处,最后才喜欢上他。
    王翊紧紧抿着嘴,他也很想在这样一个很好的夜里和李望舒做一些很好的事情,他的身体也开始蠢蠢欲动,温度升高,变得不可控制。
    可他觉得自己说服不了自己。
    更何况李望舒也并没想好。
    他说,不了吧。他很坦诚地,“我觉得你没想好。”
    也许他但凡表现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心急,李望舒都会直接把他推下床,然后就此把这段关系闹僵;只是王翊的回答实在是捏住了李望舒的软肋——她确实是没想好,确实只是冲动的,确实也没想过后果。
    而王翊也确实是爱她。
    李望舒忽然变得怒不可遏,她伸手就给了王翊一巴掌。这一巴掌又狠又响,和他们之前对话时候用的那种低沉的声线截然不同。它响亮地撕开了夜幕,撕出一道口子,而所有的真话都从这儿倾泻出来。
    李望舒直视着王翊的眼睛,她很果决,“就你委屈是吗?就你是好人是吗?我偏要让你做不成好人。”
    李望舒很用力推开了王翊,王翊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还愣在刚才那一耳光里没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被李望舒骑到了身上。
    她长长的卷发垂在前胸后背,脸上映着窗帘缝里透过的一道不宽不窄的月辉。
    李望舒转头去看这条缝隙,然后伸手拉开了半扇窗帘。
    这下她整个人都坐在月光里了。
    王翊想去抓她的手,却被她甩开。李望舒在这片月光里坐着,还是盯着王翊的眼睛,就这么慢慢地,一个一个地解着自己睡衣上衣的扣子。
    他看着她,想起希腊人的复仇女神。有人说她们是风神的女儿,也有人说是夜神的后代。
    李望舒像是有一副风做的骨骼。
    她的骨骼在夜里轻轻地唱歌。
    这是王翊第一次看到一个一丝不挂的李望舒:她的肩膀比他想象中要宽一些,显得很大气有力;她的锁骨是一字型的,平直又瘦削;她的胸饱满圆实,却又很随意地,并不让人觉得十分的重,没有那种沉沉的坠感;她的腰并不是那种纤弱的细,也是健康的,线条流畅的。
    王翊歪过头去,尽量不看。
    李望舒身体向前倾,一只手拄着床,另一只手去捏王翊的下巴。
    “给我看。不许闭眼。”
    王翊又睁开眼,李望舒悬在他上面,她的胸跟着身体一样轻晃,就垂在他面前。
    李望舒在喘粗气,她胸膛起伏得剧烈,因为她在用力地压制着身体里的火气。
    她不想再欠眼前这个人任何的东西了,她不能让这个人再在她这儿吃一点亏。
    王翊动了动头,稍微借着一点儿枕头的高度,嘴唇就触上了李望舒的乳房。他很温柔地舔舐卷扫,她的蓓蕾仿佛带着一点甜气,这点甜气在他口中荡开,很淡的,却很香,让人牵肠挂肚地想要更多。
    李望舒的上身贴着王翊,王翊含着她,手也抚上她光洁的后背。她在发抖,王翊的手安慰一样的上下滑着,她的皮肤跟着他的手生起一阵又一阵的颤栗。
    他安慰着的,是自己带来的风雨。
    王翊松了口,李望舒慢慢地篡下身子来。他探着头去迎她,唇瓣蹭过她的锁骨和脖颈,又和她热烈地唇齿交缠。她压着他,压得他也喘起来;而他被她的头发笼住,偶尔压住了,就牵得她头皮生疼。
    他们都能从这种微妙的窒息里获得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安全感,却足以凭此去面对凶狠的风浪。
    王翊出了汗,他身上那点儿酒香于是就被酿得更加醇厚,像是一种无言的邀请,等着李望舒去飞蛾扑火。他们十指交迭着,王翊袒着前襟,而李望舒就在他的腰间坐着,上下动着,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浪头。
    这次并算不上漫长,或者说是有些短,以至于王翊在黑夜里红着脸,略略地有点儿不好意思。李望舒居高临下地又挑着他的下巴跟他亲吻,而他在脸红,脸红且烫,李望舒觉得自己像是在亲吻一只小猫,体温要比人略高,而且也害羞腼腆。
    “你还是第一次,正常。”李望舒一边随手扯下他胯间蔫蔫的套,一边随口说着。王翊反倒更像个小姑娘,伸出胳膊来跟李望舒要抱抱。李望舒没理他,翻身下床,去客厅找烟。王翊也跟在她身后,在她马上要点燃打火机的时候忽然夺下她指间的烟卷,把她抵在客厅的墙上狠狠地吻起来。
    李望舒又是想笑又是有点儿不耐烦,从她嘴里夺烟就和虎口夺食一样,都是很危险的事情。
    她拧着王翊的腰,“松开我,听话。”
    王翊好大一番话都淹没在胸口,到了她耳边却只剩下一句:“没吃饱。”
    李望舒笑起来,蹭着他鼻尖儿,“只有一个机会。说好的,我就剩下一个套了。”
    他捏着李望舒的腰,在她头上脸上细细吻着,又低声求她:“姐姐……李望舒……宝贝儿……”
    李望舒只觉得自己腰一酸腿一软,紧接着就被王翊抄着膝盖弯儿抱了起来,又搬回了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