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的怒火一直烧到隔天晚上的班会。
他刚毕业带高中班没多久,这群小孩都不怕他,赵承把卷子卷成棍子的形状挨个脑袋上敲过去,还有人心大冲着他直乐。
他站在讲台上捂着心脏,颤巍巍地发火:“你们是真长能耐了,最后一个大题,我说了多少遍,起码第一问的四分要给我拿到手,你们一个个的写完个解就给我晾着,是不是等我往上给你们填答案,是不是还要我夸一句字儿写得漂亮,啊?”
“许晨!还笑,就你牙白是不是。这次最后一个题你说你该不该做出来?”
“承哥,得失心不要这么重嘛。”许晨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一次月考而已,放宽心。”
“这次最后一道题就没几个做对的,”赵承把陆向闻的解题过程投影在黑板上,敲敲黑板:“都给我看这儿,看看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做题的。”
看到试卷上龙飞凤舞的“陆向闻”叁个字,台下一群人挤眉弄眼,咳嗽声此起彼伏,赵承更气了,不知道这群人在起什么哄:“出什么洋相!”
有人捏着嗓子喊了声:“承哥,这么喜欢陆向闻,让他入赘我们班呗……哎呦。”
被唐西用奶糖扔中了头。
赵承本来想用别人家的孩子刺激一些这些小屁孩,没想到他们起哄得更加快乐了,他没搞懂这些熊孩子在闹什么,只好孤单地倚在黑板上,做西子捧心状,喃喃自语:“罢了,我真傻,真的,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李赟冲唐西伸伸手,唐西从桌洞里掏出一盒维他柠檬茶扔给他。
“陛下!”李赟叁两步跨上讲台,像个恭谨的小太监一样把吸管插好递给赵承,就差给赵承捏胳膊捶腿了:“陛下息怒,下周的运动会我们必然将四班干翻在地,给您长脸。”
赵承刚吸了两口柠檬茶平复了下心态,闻言哆嗦着回头看他:“高考体育又不占分……”
李赟脸一红,挠挠头“害,忘了这事儿了。”
他捧着赵承的手,满含深情:“承哥,不争馒头争口气。”
赵承就差被他这口气给气死了,离开教室的背影堪称步履蹒跚,茕茕孑立。
陶楠被他的背影逗得在旁边笑,唐西偷偷带了手机进学校,正放在桌洞里偷偷跟陆向闻聊天。
陶楠捏捏她的脸:“怎么这么腻啊你俩,就上课这么一会儿也要聊。”
唐西推开她的手,她皮肤嫩,捏一捏就有一个红色的印子,“我在想今年的生日会要怎么搞,陆向闻说可以去玩密室,你想去吗?”
他们之前的生日会就是找几个朋友去大吃一顿玩玩桌游,直升进高中后以前的朋友都分散在了其他的学校和班级,聚一次也挺不方便的。
陶楠好像不经意地问她:“都有谁去啊?”
“就以前我们班的思睿、简秧秧他们,高中的新朋友不知道去不去,等会儿我问问。”
“许晨去吗?他跟陆向闻都是校队的,应该还挺熟的吧。”
“是吗?”唐西想了想,陆向闻好像没提过,“我等会儿问问他吧。”
课间找陆向闻去操场上闲逛,快要入秋,夜里已经有些凉爽,操场上有不少偷偷牵手的小情侣,课间十分钟也要抓紧时间约个会。
唐西搂着陆向闻的脖子坐在他腿上,月光有些亮,她认真地看着陆向闻:“我问了秧秧,她从外国语过来得20来分钟,我们可以早一点到……”
陆向闻想起她说的像小动物一样的眼神,唐西的眼睛很漂亮,看着他的时候充满了依赖,好像满心满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喉结动了一下,伸手捂住了唐西的眼睛:“你别这样看着我。”
唐西不明所以,她的眼睛眨了一下,长而卷翘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拂过陆向闻的掌心,有些痒。
“怎么了?”
“要硬了,”陆向闻凑近她,和她嘴唇的距离一开口讲话就能碰到。
唐西的耳垂红红的,她抬了抬腰,离危险部位坐得远了些,小声说:“那先接个吻吧。”
刚含着唐西柔软地舌头吻了几秒,陆向闻手还在唐西的衣服里,旁边一对情侣从他俩身边跑过去:“哥们快跑吧,老贾来了!”
年纪主任举着个手电筒,胖胖的身子正朝着这个黑暗的角落跑。
“操,”陆向闻难得爆了粗口,把唐西的衣服整理好,牵着她的手从操场另一边偷偷溜回教学楼,“老贾有病吧。”
夜晚有空旷而遥远的风,唐西的手被陆向闻牵着,跟在他身后奔跑,好像心都要和他的衬衫下摆一样,被风吹得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