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只要对比五年前马浩和陈群的案子就不难看出来。当然前提是假设这两起案子是同一个凶手。他在残害陈群的时候选择了无人的山路,陈群的尸体即使不处理人们也只会认为是被野兽攻击了,而马浩后来是被判定为服用安眠药超量致死,这中间的时间间隔有一个多月之久,人们甚至很容易就联想到这是慢性自杀。而这件案子最终当然也成了悬案,凶手自然也就逍遥法外。
但是,张晓阳这案子从青蛙出现开始就在不断超出凶手的控制。我的猜想是,当时凶手很可能是想要带张晓阳远离小区再行凶的,但情况紧急他只能捡重要的做,就是带走胎儿。
然而,对牌暴露对他的威胁太大,他必须杀掉所有知情人。那么就可以理解凶手为什么会先杀掉张晓阳的父母再返回去杀掉王纲了。”
“因为张晓阳的父母,尤其是他的母亲很可能直接接触过凶手,”钟免终于顺过来了,“或者说她知道在哪里能买到这个对牌。”
“是的,而且我怀疑,凶手甚至知道有天师参与到了案情调查中,这是我从他选择杀王纲的时机推断出的。那时候咱们都在楼下,楼上只有三个没有灵力的医护人员。我就是好奇他是通过什么来监控全场的。难道也是玉牌?”张景澄说完又拿起手机,开始查资料。
“指针或者玉牌吧?”说完,钟免又提议:“不然,咱们跟赵所长说一下,查查这屋里有没有针孔摄像头什么的?”
“也行。”张景澄头也没抬,只飞快地翻着手机。
赵所长听完这个的提议,便交代张启正检查一下。张启正之前其实也有留意,让小楚已经查了一遍。
今天他们刚到张晓阳父母家的时候,拍了十分钟的门都无人应答,之后通过调取楼道里物业的监控录像确认直到昨天早上物业负责采购的工作人员还给他们送过菜。这之后他们没有出过门。
可是人如果在家,这么大的动静早就该来开门了。张启正当时意识到情况不对,让物业给强行开门,这就发现了夫妻两人的尸体。
像这种疑似谋杀的案件中,案场勘察里本身也有检查摄像头这一项,因此张启正让小楚拿着专门探测针孔摄像头的仪器再查一遍时,小楚说:“我刚才犄角旮旯都扫了两遍了,真的没有。我连床底都查过了。”
刘红这时从主卧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真空袋,说:“我发现了王育芬的记账本,这上面记着一笔桃花玉牌的交易,是在去年的十一月底。”
张景澄和钟免连忙凑过去,真空袋里的记账本上正好翻到那一页,写着——11月28日,古塔寺上香,香火30元、香油200元、莲花灯……最后一项用得不同颜色的笔,好似是后来又加上去的,写着平安牌100*2、求子对牌100*2……
之后就是11月29号的记录,基本都是一些买菜和日用品相关。
“我怎么记得都说古塔寺的对牌很正规啊?”钟免疑惑道。
张景澄说:“正不正规的,咱们去一趟不就知道了吗?看来明天要实地调查的任务很重啊。”
赵所长说:“今天也不轻松。”
连续的命案致使这两天大家加班都很晚,今天尤其晚。众人收工出小区时已经将近凌晨2点了。该布置下去的工作赵所长已经布置完,要调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今晚注定要轮换着熬夜加班了。
就连张景澄、钟免和葛术云这个第一天刚到的人,都被排进了值班表。好在局里食堂比较给力,晚上给他们留了夜宵,否则加班还要饿肚子或者啃方便面那也实在太惨了。
也因此,第二天在去八宝镇的车上就睡倒了一大片。倒是张景澄在这次加班中表现出了惊人的精力,别人都在补眠,他还在刷手机查资料。
这次因有正式的调查令,镇长和李惊接到通知后老早就在送子祠门口等着了。同样一早就赶过来的还有昨天遁了一天的张所长,他今天要是再不露面那可真说不过去了。
公园的大门也早就开着,赵所长的车打头阵,小李坐在司机位,把调查令递给保安做好登记,直接就开了进去。
众人下车,就见张所长一脸笑意地直奔赵所长而来,那个热情劲儿简直就像在接见元首大人。
赵所长大概是早就习惯了张所长的做派,笑道:“咱们都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你还是这么客气!”
张所长说:“哎呀,如今你是越来越忙,要见一面不容易啊!”
张景澄也没管那边的客套,跟李惊和镇长打过招呼,拿出钥匙就去开门。原本他只想私下和钟免过来看看,这才去医院借钥匙,要是早知道赵所长能这么快批下调查令,他还费这个事干嘛?
送子祠青砖蓝瓦面积并不大,只有一间正殿,东西两间配殿和一个后院。里面倒是很干净看得出一直有人在打扫。进了大门摆着一个铜质的大香炉,如今已经没有香火,但里面的香灰却还在。
整体看来,这就是一间普通的道观。正殿里供着一尊神像,看得出后天维护了很多次,那石像原本的刻纹已变得十分粗糙,有些断裂的地方用水泥粘着缝隙,还有裂开的底座简单粗暴地用铁丝捆住,就是一块圆形的石头,都看不出当初莲子的模样了。
原本钟免是牵着哮天的,可自从进了送子祠后就变成哮天拉着钟免了。大概哮天就是这么一只具有工作狂潜质的狗吧,上岗就开始兢兢业业地四处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