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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食堂走去,开始认真考虑怎么逃走。可是看到女人们静静坐在一起吃饭时,他又犹豫了。
    想了想,祝弃端着餐盘坐到一个女子对面。她年纪很轻,没有化妆,祝弃猜测她可能是刚刚怀孕,开口试图搭讪,可她却不发一语地站起身离开。
    祝弃撇撇嘴,又走向另一个人,然而结果一模一样。最后,他只好自己低头默默吃着饭。
    偌大的食堂,此时如一座孤寂的墓园,过分的宁静压迫着他的心脏,他胡乱将饭塞进嘴里,不顾自己被噎得难受,正在这时,一大片阴影遮住了他。
    祝弃抬起头,来人是……呃,忘记叫什么了,好像是伍哥新收的小弟。祝弃跟他不太熟,昨天才第一次见面。
    “伍哥叫你。”这人催促,“在值班室等着呢,快去。”
    再次回到值班室,看到门外守着俩人,祝弃不由有点心慌。他将手伸进兜里,摸着自己的手机。
    难道被发现了?
    可他分明还没传递出什么消息,不过即便如此,光是他以前干过的事情,也足够让他被大卸八块个十次八次的。
    一时间,各种各样恐怖的念头在祝弃脑海中沸腾,他几乎想要拔腿就跑。
    但他的行李还放在里面,还有元岳寄过来的那只纸鹤,这个时候逃跑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祝弃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放轻脚步,推开门,点头哈腰道:“伍哥,我来了。”
    伍哥瞪了他一眼,可能是不满他来得太慢,正要开口训斥,一个年轻的男声说:“让他进来。”
    祝弃这才看到,屋里除了伍哥,还有另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他皮肤很白,但白得令人不太舒服;长得不错,那张脸上却有哪里怪怪的。表情阴沉,身材瘦削。不过总体来说,还算是个女孩子会喜欢的帅哥。
    “詹大师,您看……”伍哥跟那人低声说了几句话。祝弃明白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不觉有点惊讶。
    阿猛口中那个本事很大的詹江,竟然这样年轻。
    不过元岳年纪比这人更小,瞧着也比他厉害,更比他帅气。所以一惊之后,祝弃很快调整好心态,讨好地朝他笑笑:“詹大师,您找我?”
    詹江冷冷地一点头,上下打量着他。
    他的目光让祝弃心中发毛,明明是夏天,却好像掉进冰窟窿里似的。好容易等他收回目光,祝弃在脸上堆满笑,只见他手里拿出一样东西,问:“这是谁给你的?”
    祝弃看清之后,不由心惊——那正是元岳寄给他的纸鹤。可此时,纸鹤却变了个模样,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尽数消失,看起来就是一只叠得很认真的、平平无奇的纸鹤。
    这是我自己叠着玩的。
    祝弃刚想这样说,看到镜片下詹江探究的双眼,心念一转,战战兢兢道:“这、这个玩意是我捡的,我看叠得蛮好,想带回家去逗小孩……伍哥,您也知道我的,我家里还有个小崽子呢。”
    祝弃带着个小孩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伍哥也就点了点头。詹江若有所思地看了祝弃一眼,问:“从哪里捡的?”
    “窗户边上。”祝弃小心翼翼地回答,“昨晚上,我去了趟茅房,回来就看到它在窗户边——可能是阿猛从外面捡回来的。詹大师,难道阿猛他……跟这玩意有关系?”
    詹江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才摆摆手:“没有关系。出去后,你不要多说。”又扭头对伍哥说:“那个人要来了,我们得走。”
    “什么人?”伍哥显然很意外詹江的结论,表情凝重起来,“条子?”
    詹江盯着纸鹤,将它小心地放在桌子上,沉声说:“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伍哥不以为然地笑笑,恭维道:“有谁的本事能比詹大师您还大?”
    他试图活跃气氛,但很明显失败了。詹江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可以留下,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全部与我无关。”
    “可是您——”伍哥说到这里,顿了顿,朝祝弃瞪了一眼。祝弃乖觉地立马转身,退到值班室外,给他们关上了门。
    门外两人看了祝弃一眼,祝弃给他们敬了支烟,两人却都拒绝了。祝弃便晃悠悠佯装离开,然而走过一个拐角,他就弯下腰,从视线死角绕到值班室的另一侧窗户下面,蹲在墙角偷听。
    伍哥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詹大师,报酬我已经给了,您事情办到一半就想走,不太厚道吧?”
    “你想怎么样?”詹江问。
    “百子阵已经布过一次,被条子给搅合了。现在搬到这里,眼看就要成功,今天晚上就是最后一批货了,您又让我们换地方。詹大师,就算我老伍求您这一次。不然,兄弟们都不会服气。”伍哥的语调很客气,姿态放得很低,但祝弃却听出里面暗藏的威胁。坐到他这个位置上的人,可能会很蠢,但绝不会不狠。
    屋内沉默许久,詹江终于开口:“好,你帮过我,我也一定帮你。今晚我会布完阵法,七日后,阵法便会生效。”
    伍哥大喜:“多谢詹大师,多谢詹大师!”
    詹江却古怪地笑了一声:“你的人情,我已经还清。我离开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谁问你,你都不能提到我的名字。”顿了顿,他又自言自语地说:“如果是那个人在这里,不用说这样的话。”
    伍哥追问:“你说的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