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不怎么稳固,所以受伤之后,也更难恢复。
林信这几日仍旧留在云宫里修养,准备等全好了再回去。
顾渊原本就不常出门,也留在殿中陪他,带他去天池泡一泡水,同他在躺在榻上看话本。
某天夜里,他二人从天池那边回来,正看话本。顾渊靠着枕头,半躺在榻上,石头靠在他怀里。
悠闲快乐。
顾渊拿着话本,立在他面前,调整好距离,一页一页地翻给他看。
正到精彩的时候,林信看得出神,用小树杈手摸着头顶的圆叶片,越凑越近,越凑越近。
顾渊将话本拿远一些,再把他抓回来:“林信,你要钻进去了。”
石头往前一翻,便在他的身上滚了一圈。
他转身,坐在他的怀里:“圆圆,光这么看好没意思。”
顾渊只当他又想出门,无奈地叹了一声,转头去拿他的小围巾和小帽子。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石头按住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更不好意思地说,“你给我念。”
顾渊的动作顿了顿。
“要是别的话本,侠义公案的,或者鬼神志怪的,你肯定念不好。”石头用小树杈手捏捏他的腹肌,“但是这种,你肯定念得好,你就用平常说话的口气来念。”
林信看的话本子多,在看的这一本,是江月郎的新作,《俏仙君寒池戏鱼》。
他看这话本的时候,顾渊也跟着看了一些。
但是很明显,江月郎站错了队伍。
《俏仙君寒池戏鱼》,是俏仙君把鱼给按住了,那鱼狂甩尾巴,溅起一池水花。
看得顾渊直皱眉。
但他再看看怀里的石头,十分惬意的模样,说话还带三分笑,他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石头把话本拖过来,翻了两页,期待地看着他,黑豆眼睛扑闪扑闪:“你念这个好不好?”
顾渊看了两眼,再看看石头。
见他迟疑,林信便道:“给我念念,就念这两页,我给你跳舞。”
顾渊点点头,石头便高兴地往他怀里拱,在他怀里躺好了,一挥小树杈:“可以开始了。”
月老的大徒弟江月郎,在人界时,是个屡试不中的书生,在勾栏院里给说书先生和戏班子写本子。为了挣钱,他写的话本,一般都很夸张。
但是林信喜欢看,林信在人间就是他的书迷。
顾渊拿起话本,扫了一眼,淡淡地念道:“‘仙君,我心悦你。’”
这有什么?这句话他早就同林信说过了。
“嗯嗯。”但是石头很满意,“继续继续。”
“‘仙君,我想给你。’”
他的语气仍是冷冷清清的,但是挡不住林信听得开心。
顾渊低头看看他高兴得要飞起来的模样,也就罢了,将目光重新移到话本上。
最后一句:“‘仙君,我受不住。’”
石头高兴得在他怀里打滚,差点翻到床下,被顾渊拦住了。
顾渊没忍住轻笑一声,问道:“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现在你还不懂。”石头怜惜地用手摸摸他,“以后你就懂了。”
顾渊倒很想解释一下,他懂。
龙生性特殊,一开窍,就什么都懂了。更何况这些日子与他一起看那些话本,就算不懂,也看懂了。
林信高兴够了,靠在他怀里,与他闲聊。
他随口问道:“你要是一个人住,也像这样,从来都不出门么?”
顾渊捏着他的小树杈手:“偶尔出门,因为公事。”
“你上回出门,回来的时候面上沾了点妖兽的血迹,那次是吗?”
“是。”
“所以公事就是斩妖除魔?”
“是。”
“噢。”林信若有所思,“我明白了,难怪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
“什么?”
林信掰着小树杈手,对他说:“仙界的仙君都知道,仙界算是神界的下邑。神界派了两位神君特驻仙界。一位是南华老君,还有一位是我师父玉枢仙尊。老君是执行官,掌管仙界大小事务的裁决,我师父早些年订立了仙界的法规。当时我就觉得,才两个人,不太对劲。应该还有一个修为深厚的神君坐镇仙界,现在看来,原来是你呀,圆圆。”
“林信,你很聪明。”
顾渊从来不吝啬自己对他的夸奖。
“那当然了。”
而林信也从来都不谦虚。
他想了想,问:“除魔……你是去魔界么?”
“是。”顾渊道,“不是扶归的辖地,在魔界密林,我在那里办事。”
林信听说过密林。据说里边封印着上古的魔气,是万年前仙界与魔界大战留下的东西,已经封印了上万年。
他又问:“危险吗?”
顾渊摇头:“不危险。”
“也是。”石头翻了个跟斗,面对着他,拍拍他的腰,“你修为好,每次很快就回来了,沾到的也都是别人的血,肯定是不危险的。”
“你在关心我。”
“是呀。”林信也没害臊,只是用没折的小树杈脚踩踩他,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我在关心你。”
顾渊捏住他的脚。
林信又道:“说起这个,龙是怎么样的?”
“你看过的,你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