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长安有种被他戏耍的感觉,扭头冷视云诩,道:“你不放开,我如何写。”
“如何写?”云诩噗嗤笑出声,眉眼弯弯,他轻嗅身下人的头发,发间夹着竹木清香,引人想要撕破这人不可侵犯的外表,以下犯上。
他道:“弟子只是说师尊应该写检讨书,可师尊该如何写,写不写出,便跟弟子没关系了,这是师尊自身的问题。”
风长安眉心狠跳,气的不轻:“你!”
“我?我怎么了?”将狼毫横着塞在他嘴里,云诩轻声在他耳边细语道:“师尊,笔咬好了,乖,快把检讨书写完,不然弟子可就要换种方式惩罚了哦。”
隐隐约约听出点话里的意思,风长安面沉如水,他微微张嘴,扔下狼毫,恶狠狠的瞪着云诩。
狼毫“啪嗒”一声,落在雪白的宣纸上 ,晕开一团碍眼的墨迹。
云诩垂眸看着宣纸上那团墨迹,片刻,用力捏住风长安下巴,掀起眼皮,危险道:“看来师尊是想换种方式啊。”
“变态 。”风长安冷冷甩出两个字。
云诩笑了:“从一开始,就是你先招惹的我,说同意结为道侣的是你,说试试的还是你,说不走的也是你,怎么?现在用完了,想甩了?”语气森然,“做梦。”
当场逮到狐狸尾巴,风长安知道现在抵死不承认自己想甩了他也没用了,便不再多言,避免彻底激怒对方,只是企图甩开捏住他下巴的手。
但对方的手仿佛铁铸造的一般 ,纹丝不动。
云诩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挣扎,看了会,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手指拂过柔软的头发,落在他束发的墨黑发带上,一把扯下发带。
发带被扯,墨发散落,有几缕甚至垂落在冰面。
风长安余光看见冰面云诩的倒影,头一次感到害怕,这害怕不知道从哪里来,硬生生撕破心底防线,让人陷入无端的彷徨之中。
强压着傍徨,风长安还算冷静,强调道:“云诩,我是你师尊。”
“那是以前。”云诩把玩着手里的发带,轻柔的吻落在风长安眼角,与此同时,手中了发带悄无声息的绑住风长安双手。
风长安大失方寸,扭头回避,恼羞成怒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怎么敢!”
“你平日不总骂我逆徒逆徒,竟然是逆徒,我自然不会尊师重道。师尊,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嗯,还忘了一点,我们是道侣。”
风长安养了头狼,但他自己从未察觉那是头狼,一直以为是条狗,忠实听话,还会撒娇的狗,直到今日,狼露出獠牙,风长安才发觉,这是一头狼。
残忍、嗜血、善于伪装、自私自利的狼。
可能他前期确实是如同一条狗,但毕竟是头狼,狼性压根改不掉。
有一团火焰从心底撩起,风长安气得昏了头,乘云诩不防,狠狠咬下,咬出血来。
云诩蹙眉轻嘶一声,抬起头,静静注视他。
风长安嘴里弥漫着血腥味,他冷笑:“痛吗?”挑衅味十足。
“还好。”云诩抬手擦出唇上的血,眯起眼睛,附身一笑,“希望师尊等会也这么有力气咬人。”单手向下,挑开遮掩,游离其间。
自身处在劣势地位,无力反抗,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拉进黑漆漆的深渊,风长安浑身开始颤抖,死死咬着牙,不让明显于气氛不符合的声音从口中溢出。
殊不知,他越是想隐忍,那人就越恶劣,肆无忌惮的往里,往下。
风长安鬓角出了层薄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似的 ,声音颤抖:“你敢!信不信我弄死你!”
“师尊,是你自己不写检讨书,换种惩罚方式,怎么还怪起弟子来了?”云诩语气有些无辜,邪崇似的红眸里却肆无忌惮的流窜着欲/望。
“要不,你现在写出来,我也便不再计较你言而无信一事。”
风长安轻轻喘着气,眼睛里蒙上层水雾,他看着横在桌面的狼毫,又羞又怒,恨不得杀了后者,咬牙切齿道:“你……滚……”
话音未落,耳边响起云诩的声音,“师尊,你小声点,这里可是等闲殿中,万一有什么人来找我汇报事务,听见了,可就不妙了。”
风长安顿时什么话都收回去了,半个字不敢多说。
冰面被书桌上掉落的墨砚砸裂开来,因为太冷,不出几息便将墨砚冻结在冰面,片刻 ,书桌上的其他东西也因为主人挣扎的太厉害,被掀下来,落在冰面。
……
“为什么不听话呢?”解开发带,云诩轻轻揉着对方勒红的手腕,“但凡你听话一点,乖一点,我也不会计较。”
“我讨厌你,你骗我,言而无信。”
“你说你不走,结果呢?若是我去晚一步,你是不是就跑了?”
“有时候我真想把你掐死在怀里,这样你哪里都去不了。可是,我又舍不得,一点都舍不得。世上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唯独你,不能。”
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将人环在胸膛里,云诩偏头看着对方泛红的眼角,想着对方泪眼朦胧,却死死咬唇,不吭声的模样,把脸在对方颈部,“你求求我啊,我又岂非铁石心肠,对你,我最心软……”
昏昏沉沉睡去,风长安模模糊糊转醒,他有些没缓过神,一时呆在原处。
身下是柔软的棉被,春日温暖的阳光从木窗射进,地板,乃至床头,都染上层瑰丽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