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遥敛了笑意,“你怎么就确定我不是修行人呢?”
“你说的啊,而且你也没有灵力。”水长欢轻咳了一声,暗暗提醒自己慎言。
“哦,我说的你就信?”
难道不该信?水长欢有些疑惑,转念一想也是,这个人说话似乎也不算话,上次还答应要休妾,也没有做到,“是哦,你也没有休了你的妾室,都是骗人的。”
楚天遥轻摇了下头,“对于叶重云你了解多少?四年前他被魔门重伤,被你所救,其后便在律心门修行,那他与魔门是有什么恩怨吗?”
水长欢没想到楚天遥竟然了解得这么清楚,“你怎么知道?”
楚天遥看了下他,“我夫人知道,我当然就知道了。”
水长欢讪笑,没想到他们夫妻还真是无话不说,“那一次魔门是在追杀两个律心门的弟子,重云是被波及的,他见义勇为相助,受了重伤,我将他带回来医治,只是那时候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也没办法通知他亲人。好不容易捡回了条命,养了半年才能行走,他急着回去洛宁城,没想到一回去就得到了你们已成亲的消息,他心灰意冷,后来才专心修行。重云为人端正,品行也好,修行刻苦,与人和善,重情重义,是个真正的好人。”
“原来如此。”叶重云和魔门并没有牵连,至于律心门和魔门,这仙魔打打杀杀也是常事,不奇怪。
水长欢叹了口气,有些语重心长的道,“如果你能够好好待你夫人,我想重云绝不会去打扰你们的生活的,他所愿的也就是易姑娘能够幸福。”
“既然水公子管我的家事,那我也就问问水公子,听说律心门的掌门夫人是仙门有名的美人,可是真的?”楚天遥这一问纯粹是瞎问的。
“哪里的传闻?我娘我都没见过,甚至都不知道我娘的娘家在哪里,这传闻肯定是假的。”水长欢摇了摇头,“你的消息一点也不准确。”
“令堂仙逝了?”
水长欢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爹从不跟我说我娘的事,也没人告诉过我,是生是死,我是全然不知。”这一点他也是不理解的,小时候看到别人有娘,他也问过,只是没有得到答案,后来长大了,他也就不问了,只是心中很是遗憾,若能知晓一些,有个念想也好。
这般看来,这个水长欢也是有些可怜,看他茶杯空了,楚天遥给他添了些茶,白瓷茶杯倒满五分茶,灯光之下茶色略深,热雾袅袅升起,像是隐在云雾后西边的霞彩。
水长欢抬眸看他,他神色依然浅淡,可这添茶大概算是他的安慰吧,水长欢不由得抿了下唇,拿过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润过唇瓣,浸着舌,溢满腮,流入喉,暖了心。
“那楚庄主的父母亲人呢?”看楚天遥风华应该不是一般人家,倒像是世家公子,可世家公子哪有入赘的?
楚天遥睫毛轻颤,父母亲人?这些似乎都是十分遥远的事情了。他出身王侯之家,出生后就体弱多病,家仆带他求仙问药,那一次遇见了他的师父,师父问他可愿修行,他幼年早慧,就自己应下了,从此离了纷扰红尘,步入仙门。
父母膝下儿女甚多,也不差他这一个,久未有消息,只当他已病死,他十五岁那年,他生母病逝,至于生父妻妾成群,亲缘早已淡薄,也就从无念想了。两世为人,在他心中,亲恩已淡,唯有师恩至上了。
“应该都挺好吧。”算来他父亲也有六十几岁,不复健朗了。
这应该两字,也是藏着太多的无奈,“搞不懂这些大人。”水长欢觉得感情一事实在是有些麻烦,虽然父亲没有说过什么,可他也知道,父亲心中一直在惦念着他的母亲,否则这么多年也不会对那些献殷勤的仙门女子都不理睬。
有情未能相守,太苦了。
听他这般说,楚天遥问道,“水公子今年是几岁了?”
水长欢一笑,“二十岁,你呢?”
“比你大两岁。”仙门不比俗世,有修行的人都显得年轻些,修行早成的更是可以保持年少容貌,相对的也更为长寿,平均都活个四五百岁,活到千岁的也是有的,常常有人一闭关修行就是几年几十年,这二十几岁的仙门弟子确实都还算是小孩。
“那也没大多少,二十二岁,那你真了不起。”水长欢由衷一叹,“曾经的藏剑山庄名不见经传,唯有你执掌之后才大放异彩,区区四年,就是一剑难得。哪里像我,到现在也是一事无成,我爹老是说我不务正业。”
这个称赞,楚天遥还真不好应,他这辈子是活了二十二年,可加上前世活的年岁,也有近百年的时间了,管理一个山庄,还真不是一个值得得意的事。
“夜深了,休息吧。”楚天遥站了起来。
“好,早点休息。”水长欢送他出了门,自己也收拾了一下,回房休息。
一夜安然过去,清晨时分,律心门里众弟子都准时起床做早课,水长欢也不例外,一早就和众弟子一起在练武场那边练剑,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楚天遥坐在紫藤架下。
晨曦微暖,紫藤花开,一串串花穗垂挂,香风宜人,楚天遥青衫白袍,青丝玉冠手捧书册,坐在一片紫色之中,烂漫春色如许,尽在此时此景。
书中说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总觉得是文人夸张的言论,可如今看来,这天下绝色来夸赞楚天遥是一点也不过分的。水长欢连眨了几下眼睛,悄悄的吐了一口气,拍了拍心口,就算是楚天遥要娶三妻四妾也是不过分,这般模样,他一个男的看了都动心,女子自然是十分愿意投怀送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