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止啊。”维拉德笑:“我只带了一些出来,我还要留着一些做占卜追查呢。用了那么多珍稀材料,他的用处还大着呢,哪能那么胡乱用。”
说话间,两人便上到了三楼去。
三楼不仅有教室,还有外语学院的翻译教室以及其他学院同学们做视听说的电脑室。大一每个学期的最后几天,褚胤几乎都是泡在这里度过的,对三楼的结构再清楚不过。
他领着维拉德走了一阵,忽然听到外面狂风大作,旁边一片漆黑的教室里也传来了“砰砰”的响声,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敲打桌面一般。
褚胤一改原先的路线,拐向了旁边的教室,他们没开灯,就这手电筒昏暗的灯光向里面望去,然而教室里明显什么都没有,甚至他们一走进去,那声音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当他们刚踏出教师们,又马上有相同的声响从后面传来。
他们两个,一个活了好几万年,一个是专门做魔药研究的,成天窝在一个地方,对着差不多的东西做研究和实验,耐性要比一般人好上不少,如此来回往复好几次也没觉得不耐烦,倒是看直播的观众有点受不住了,不断催促:“这里要是没东西就走人吧?好无聊,又怪渗人的。”
相比起不怎么在乎弹幕评论的褚胤,维拉德就要显得敬业许多。他看了看手机弹幕,又瞅了褚胤一眼,见他无奈地冲自己点点头,才“啪嗒”一声,打开了这间教室的灯。
灯一开,整间教室的恐怖感顿时少了不少,原本还时不时出现的敲打桌面的声音也立即消失了。
三秒。
刚才还只是轻微敲打桌面的声音,现在似乎变成了有人在不断用腿踢、移动桌椅的声响,尖利的桌脚从地面硬生生滑过,尖锐的声音让维拉德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许多。
他在棺材里躺了许多年,房间的门还是锁上的,一直都是在最最安静的环境里,哪里听到这样的人工噪音?饶是他平时脾气好,此时也忍不住怒了,掏出魔杖冷着脸迅速念道:“消失无形!”
下一秒,那吵闹、扰人的声音,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切发展,都在两人的意料之中。
一进入这间屋子,两人就明白了学校里那些所谓的闹鬼传闻到底是怎么回事:并非是那只厉鬼自己亲身在学校里胡作非为,而是他留下了些许法力,这些法力就宛如他的□□一般,在这栋教学楼里做尽了一切吓人之事,而他自己,则躲在这栋楼的暗处,看着楼里发生的一切,引诱他们进入这栋楼。
教室里的声音消失,明显让维拉德的脸色好看许多。他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关上灯,出去带上门时还往里面瞅了一眼,才乖乖跟着褚胤去了厕所。
就如同学校那些恐怖传闻里说的那样,厕所的水龙头里流出来的,并非是清澈透明的自来水,而是猩红的鲜血。即使在直播开始之前已经向观众们说明了这件事情,直播间里的大部分人还是表示难以接受,甚至连脸都白了,弹幕一层一层地从直播间里刷过,晃得维拉德眼花。
“你们害怕这个啊?”
他惊讶:“害怕就不要看了嘛,万一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道理大家都懂,可是……
看到大片大片的省略号从自己的手机屏幕里飘过,维拉德失笑:“那好吧。”他抬头看了褚胤一眼,趁他不注意,小声说道:“那一会儿有吓人的地方我提前提醒你们好了。不过不要跟褚胤说哈,他那家伙,就喜欢看你们被吓得半死的样子。”
和褚胤认识那么长时间,维拉德早对这人的恶趣味心知肚明。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却依旧没能逃过褚胤的耳朵,他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维拉德:“就在我背后还要说我小话啊?我还没聋呢!”
知道褚胤只会嘴上念叨几句,实际上不会对自己做什么,相比起刚开始,维拉德在面对他时已经放松了很多。他一点也没有被人当场捉包的不好意思,反而坦坦荡荡地与他对视着,眉眼中全是明媚的笑意:“好啦好啦。”
维拉德上前去,推着他出了厕所:“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忘了我这回事儿吧?”
褚胤被他闹得无奈,刚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一下整个人都被维拉德环在了怀里,还不断说着:“别看别看别看!”
他自己的手机摄像头甚至没有对准地面,反而是放大地对准了他的整张脸,他眯起眼睛一一看过弹幕,直到被察觉不对的观众们幽幽出声提醒,才反应过来,干笑着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情急之下……”
维拉德一松开手,刚才他极力不想让人看到的一幕,就全部呈现在了观众面前:满地的眼球,上面甚至还带了些许血丝,有一些眼球不断滚动着,维拉德在后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两个,他们应力而裂,碎了满地。
维拉德顿时感觉不太好。他皱着眉,喃喃自语:“能不能……不要搞这种……”
那么恶心的。
知道维拉德有点小洁癖,褚胤瞬间失笑,他轻轻在维拉德肩膀上拍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念了个咒,将黏在他鞋底的东西清理干净,又破了此刻那个铺满眼球的幻境,才无奈道:“那么大的人了,怎么毛手毛脚的。”
倒是没有对刚才维拉德的举动有什么责怪的意思。
没有了血液与眼球的幻境,整栋楼在夜色的笼罩下,还是显得格外渗人。将近十月份的B市算不得冷,然而当风一阵一阵吹过来时,维拉德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