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庸可不敢说自己比席子默厉害:“境界算不得什么。”
他这不是谦虚。
他到现在没忘记当初一照面把他本命剑坯差点给打崩的小怪物。
两个人倒是没实实在在打过, 但是聂庸估摸着自己应该沾不到什么便宜。
和聂庸这种剑修中的战斗机完全不同,席子默是根本就没怎么好好争斗过,对自己的凶残一无所知。
想想要是他真的不堪一击,有胡青在一旁盯着, 哪里会容得下他真的一丁点都不接触这方面的事情?
席子默只是遛弯的时候经过聂庸的玲珑屋,很快就走了,得继续去研究以气入食。
这方面研究的进度之慢,远远超出了他以往研究新型灵食的速度。
不过慢也是进度,如果不是太费神, 他也不会时不时出来放风。
聂庸最近逐渐开始加入到开发团的活动中去,这一次刚回来,拿着席子默顺手给的一堆灵食回转到屋里:“师尊,你要不要吃?”
他偏头看了看好友新炼制的一款……果泥?
原本和家徒四壁的典型性剑修住处,如今花花绿绿,很多东西都是直接从胡青的育幼室搬过来的。
四脚朝天躺平在摇篮里的聂兔兔,伸出小胳膊:“要~”装着果泥的小兔子碗朝他飘过去,又停顿在半空,肉嘟嘟的小盆友从大花摇篮里坐起来,眨巴着眼睛问徒弟,“你不喂我吗?”
不不不,正经未婚剑修不会带孩子这项技能。
聂庸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家师尊。
他留在巡凝星的主要原因,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师尊。
巡凝星及其周边地区,固然是个非常适合探索历练的地方,但是类似的地方对于已经合体期的聂庸来说,还有很多。
主要还是因为聂屠修炼的童子法相。
童子法相多厉害他是没看出来,师尊的脾气性格越来越往童子的方向靠拢,是铁板钉钉的现实。
也就因为这样,他师尊对自身的力量控制力下降。
他这种修为,只是微小的失控,就会对周围造成巨大的破坏。
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够安心修生养息。
毕竟有胡青在,他师尊顶多就是把玩具熊薅掉一点毛。
聂兔兔已经自己抓着小勺子吃起了果泥:“你这个小徒弟,一丢丢用都木有。”
席子默炼制的灵食,素来比较温和好吸收。
最近给聂兔兔的一系列婴儿辅食,包括这个果泥在内,都是如此。
当然,这些婴儿辅食并不能给聂兔兔带来什么提升资质,补充灵气之类的作用,主要是为了帮助他稳定神魂。
影响只有一点点,但是有效果,而且异常温和。
要知道神魂可是修士身上最脆弱的部分,稍有差池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而且神魂极难锻炼壮大,通常都是跟随着心境修为的提升自然提升,却比神识的修炼更加难以捉摸。
以聂屠的见识,知道几样能够影响神识的天材地宝和仙丹妙药,但是他跑了那么多地方,都未尝一见。
也就是他现在的心智更加接近小盆友,所以不会产生什么受之有愧的想法,否则长时间接受这种品级的灵食照料,难免不会产生一些受之有愧的念头。
聂庸被师尊吐槽惯了,再说剑修对心境的磨砺非常严苛,他对自己的道无比坚定,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问道:“刚才席兄给了我一点压力。其实他的修为……”
两人年龄相仿,修为相当,全都积累深厚,所学各有所长,理论上应该在伯仲之间,但是最近他时不时从席子默身上感受到一种微妙的压力。
聂兔兔毕竟境界摆在这里,感受要清晰得多,叼着小勺子含糊不清:“他修为和你一样唔,不过人家的神识比你厉害多啦。”他看看两三下就吃光的果泥碗,扁了扁嘴,“你要是和小默默打架,他用神识就能把你压扁。”
他把果泥碗丢给傻徒弟,从自己肚皮上的小兔子兜兜里拿出一块小兔子饼干,比划了一下,“就和这块小饼干一样。”
聂庸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师尊咔嚓咔嚓地吃小饼干,盘腿往地上一坐,无视满地的各种小动物抱枕和各种软绵绵的玩具,背脊挺得笔直:“席兄的神识那么厉害?”
他不怀疑师尊的判断,只是对自己的神识非常自信。
“嘁。”做师尊的永远不需要顾虑徒弟的自信,尤其现在小屁孩性格当家做主,说出来的话一点遮拦都没有,“小默默的神识比我差一点……嗯……也不能说比我差,反正你修炼个百八十年也赶不上。”
席子默的识海过分庞大,最近消耗也多,在控制方面和最近的聂屠有的一拼。
聂屠就算变成了聂兔兔,境界摆在这里,稍稍一看就知道大致的深浅。
那种识海的庞大程度,聂兔兔也是花费了好几次才能确认。
聂庸一听就瞪大了眼睛。
他家师尊的各种境界都已经高到这一界无法理解的程度,但是席子默一个和他修为还略差一丢丢的合体初期,在神识方面就已经只比他师尊差一点了吗?
这特么是什么怪物才能够做到?
他下意识学着席子默抬起双手,搓了搓自己突然起鸡皮疙瘩的脸颊:“我也必须要努力了。”
自从他开始修炼起,各方面的进展无论是和历代同门比,还是和其他碰到的修士比,都是别人拍马赶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