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介绍完之后,他给了席子默一块玉瞳简:“详细的规矩呢,都在这上面了。小师弟仔细看着。”又指了指位于四方楼正中间的同样围成四方形的一个柜台说道,“你以后就在这里做事。”
“多谢江师兄。”送走了江真人之后,席子默先不急着查阅玉瞳简,而是和身边的同僚们打了声招呼,“在下胡九华……”华,通花。他这一次顶了自家崽子的名字。
一名金丹修士打断他,一边给等候着的弟子递送一枚空白玉瞳简,一边说道:“胡道友,不忙着介绍,现在正忙着,你先把刚才江师伯给的玉瞳简看过再说。”
他们并没有看到江真人亲自带着席子默逛了一圈藏经阁,只看到江真人把人领进门,想到之前听到的小道消息,对新同事的不屑更甚。
这话在理,但是席子默看看周围就那么两三个人,不明白忙在哪里,也不争辩,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把玉瞳简查阅了一遍,发现方才江真人亲口对他说的,都属于藏经阁的铁则;剩下没说的,除了一些不打紧要的规矩之外,就是他的工作内容。
像是整理典籍、防止典籍损坏或者被夹带出去;指引弟子典籍所在的位置之类;还有售卖一些空白的用于刻录的玉瞳简等等。
看着似乎是很繁琐,实际上藏经阁设施完善,并没有多少需要洒扫亲力亲为的地方。
洒扫的工作是做十天,休息十天。前十层开放给元婴以下的低阶弟子,人流量大,理论上来说,每天都会有十名洒扫负责。
席子默刚坐下的时候还是十分之一个洒扫,等他查阅完玉瞳简后,发现整个四方柜台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上辈子经历过的工作场合不少,他对这样的排挤心知肚明,甚至已经想好了剧本。
果然,不过片刻时间,就一下来了十来名修士,清一色都是金丹期,样子一个比一个不好惹。
为首的一人身材魁梧,张口声如洪钟,还运用了一点音修的手段:“这位洒扫,不知道体修类的功法在哪里?”
单纯听这话,似乎没什么问题;然而其中夹杂着恶意的音攻。
音修的数量稀少,很多小修会对这方面的防护。冷不丁中招的话,很容易就会出个大丑。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点音攻对这位新洒扫一点用都没有。只见胡洒扫抬了抬眼皮:“你瞎?”
一个建立了数万年的超级大宗门,藏书何止千万?
若是谁都要洒扫来找,不说洒扫要忙成什么样,就是洒扫的人选也不好找。
在藏经阁里,有专门的指引法器,会引领弟子过去,或者是直接给弟子取来需要的书籍和玉瞳简。如果是一些高级一点弟子,他们的弟子牌会有预约之类更加便利的功能。
退一步讲,要是有人漫无目的地想随便找几本书看,指路牌也非常显眼。哪怕是第一次来的修士,也不可能找不到。
壮汉,以及装作相互不认识,但是抱着同一个目的来的其他修士,全都给愣住了。
他们揣测过这位新洒扫可能会有的反应,包括音攻可能会对他无效这类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但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位新洒扫竟然:“还挺横?”
“呵。”席子默抬手越过办公的柜台,一把揪住壮汉修士的脖子,直接就拖死狗一样地拖着人往外一扔,速度快到周围的人都没反应过来,“藏经阁内不准动武,自己去领罚。”
音攻这一类攻击,波动隐晦,一般也不会对藏经阁内的藏书造成什么损伤。后果最严重的,也不过就是让席子默出个洋相而已。
这种事情往小了说,是师兄弟之间的玩笑;往大了说,一旦认真追究起来,少不得让壮汉修士扒一层皮。
壮汉明显懵了,倒不是因为认识到后果的严重性,而是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一个麻杆儿一样的弱鸡给这么扔了出来。
他是丹宗的内门弟子,因缘际会修炼了一种不错的体修功法。战斗力在丹宗里,基本碾压同境界修士。
要是那些亲传弟子不靠着法宝法器之利,他也完全有信心一举拿下。
他在外面历练,除非碰上那些神剑宗、武宗弟子,一般情况下的一些小门派的弟子,更加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是一些散修了。
不过丹宗对武力值并不怎么看重,举办的具有选拔意义的小比大比之类,比的都是医药炼丹方面的内容。
席子默不认识壮汉,但是壮汉在丹宗的小圈子里还是颇有一些名气的。
他自己和席子默没有过节,这一次是受人之托,来找他麻烦。
之前他也做过一点功课,知道这个名叫胡九华的修士,据说是把一种非常珍贵的天材地宝献给了宗门,以此换得了宗门的庇佑。
这种事情说少见也少见,说平常也平常。
仙途上的机缘很少有人讲得清。有时候运气来,摔个跟头都能捡到什么绝世功法神兵利器。
但是这种运气,如果落在一个无依无靠的散修手里,很可能就不是机缘,而是祸患。
把天材地宝献给丹宗这样的大靠山,以寻求庇佑,这是非常明智的做法。
同时也表示这个胡九华的散修没什么靠山,哪怕作弄一番,只要掌握好度,是不会有人给他出头的。
献给宗门的天材地宝,能够换取大量的贡献点,但是不能换来关系网,也不能换来后台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