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新娘子顶着红盖头坐在房里等个老半天不见人的说法。
不过是文滨招待男宾,梅雪刚才在里面招待女宾。
她一出来就见有人要去叫坊市的管理来,赶紧拦住:“别,想是有什么误会。”
清渠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站在儿子背后,小声问:“阿宝,怎么了这是?”
在席子默的眼睛里,地上这个人像是一团扭曲的黑雾, 基本看不出什么人的形状,看着有点恶心。
他别过头, 把清渠往身后揽了揽:“小心, 这东西看着怪怪的。”拿了一枚传讯玉符来, 简单说了两句话,就飞了出去。
抬头看到新嫁娘打扮的梅雪,说道,“我让苗师伯过来看看。”低头看看一团黑雾,“这个……人身上有奇怪的东西。”
想了想,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拿出一个景澄给的阵盘出来一扔,干脆把他困在里面,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名穿着丹宗门派制服的金丹修士赶来,本来还想看看谁那么大胆子,敢在丹宗的地盘上闹事,结果听到“苗师伯”三个字,下意识就头皮发麻,差点从飞剑上掉下来,再一看是席子默,赶紧上前说道:“原来是小师弟。”
一名金丹,对着一名小炼气,口称师弟,这样的事实让一群气愤的小修们冷静下来。
再一看新娘子竟然也只是忧心,并没有什么想打人之类的情绪,不由得重新审视起这突然冒出来的小修来。
他们刚才只注意到田明一个筑基修士,最多就是再多看一眼清渠这么一个长相娇美的姑娘,见是个普通人就不怎么关注了。
至于席子默,他们只当是田明带来的晚辈罢了。
在他们这个街区,居住和往来的,多半都是些炼气期的小修。筑基修士并不多见,却也不算少见。倒是他们乘坐的那辆宝车,更加让人瞩目。
席子默不认得这位金丹,迟疑地点了一下头。
他已经有点习惯被叫做小师弟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丹宗的这些小修们,一个个的见到他就叫小师弟。
不过算起来似乎也不差。他本来就算是半个丹宗弟子,修为又低,叫小师弟总比被叫做别的强。
那金丹笑道:“小师弟大约是不记得,前些日子在宗门集市上,我还有幸尝过小师弟的手艺。过几天宗门有小集,不知道小师弟会不会去摆摊?”
“看情况。”席子默并没有说死。其实他已经有点想回家了。
说起来,他真的去了山谷吗?劳动的感觉还挺真实,但是怎么想都是在做梦。
金丹修士对这些小修们摆摆手:“别围在这里。”
众小修一看,再看看席子默,全都是一副惊疑不定的表情。
有一名小修大着胆子说道:“前辈,文滨这人我们都熟悉的,断没有一丝不对劲之处,可是有什么误会?”
金丹修士对这些小修们没那么客气,只说道:“有没有误会,你们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要等我师伯来看过才知道。”
小修们一听,竟然会有元婴前辈过来,纷纷惊疑不定,完全想不明白文滨一个小炼气怎么才能惹上需要元婴前辈来解决的麻烦。
金丹修士完全没有跟他们详细解释的欲望。他只要一想到苗师伯要来,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如果可以的话,他完全不想站在这里。
苗师伯本事是厉害的,听说最近还酿造出了一种效用特别厉害的血酒,许多元婴师叔师伯们都在抢,还抢不到,他们这些金丹就更加轮不上了。
但是,据说那血酒的味道很是一言难尽。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白白嫩嫩像只小兔子一样无害,就算努力板着一张脸,看上去也特别绵软好欺负。
这小白兔竟然不怕苗师伯?
这时候梅雪说道:“诸位道友还请随我进屋等候。”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她确实没有太惊讶。
在来找到文滨之后,她发现文滨既没有重伤,也没有变心,反倒是和以前一般,对待她也一样温柔体贴。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非常奇怪。
清渠身为外人都能看出来的异常,她怎么会毫无所觉?然而她却找不到一丝证据,只能勉强相信他的那些一听就是借口的说词。
现在席子默来上这么一下,她反倒是把心口的巨石落下一半。
她当然很担心文滨的安危,但不管怎么样,现在总算是有了个突破口。这件事情她没办法解决,幸亏清渠生的儿子不错。
过来庆贺的宾客听她这么一说,再加上元婴前辈即将到来的威势,只能跟着她进屋,不敢再多问一句。
她又亲自搬来桌椅茶点,让坚持守在外面的金丹修士和席子默坐一坐:“有劳前辈,有劳默少爷。”然后她就站在一旁跟着等候。
苗师伯很快就来了,还带着另外一名弟子,对席子默说道:“你师兄吵着要来,耽误了点时间。”
陌生师兄长得和栗师兄有三分相像,笑起来温文尔雅:“舍弟正在闭关。”
席子默一听就知道,这位师兄原来是花栗鼠师兄的兄长……魔王松鼠:“见过师兄。”
魔王松鼠师兄给了席子默几个松塔:“拿去玩。”
席子默双手接过,发现是几种不同松树的松塔,竟然刚好是五行属性,当下就知道这几个松塔非常珍贵,拿着玉盒收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