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渠是完全搞不明白了:“往年也没见你这么折腾,这是回府学到东西了?”
席子默埋头吃饭,往嘴巴里塞了一口肉:“嗯。”接地气是小葫芦教的,回府也学了东西。
田明倒是从那些高低错落的木条中,看出一点东西来。
他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其中包含着一种特殊的规律,他还参悟不透。
席子默吃完饭,仔仔细细洗了个澡,跑去山谷一趟,又跑回地里。
他抬头看了一眼,田明依旧盘腿坐在小木屋的屋顶上,就让他去了。
夜幕低垂,无论是虫鸣,还是四周的灵气都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他抖了抖储物袋,略有些困难地拿出几个儿臂粗的“竹笋”来,或者三四个,或者五六个,一组一组地泼洒到地里。
这些像竹笋一样的嫩芽,在落地之后,迅速绽放出一朵朵硕大的嫩黄中带着一抹浅绿的花来。
花朵带着一丝微弱的荧光,依次将整片灵田点亮。
这不是真正的花,而是望春树的叶芽,用来看天时最好,也对灵气异常敏感。
放错了位置的望春芽,并不会开放。
根据底下灵气的多寡,这些望春芽盛开的大小也各有不同。
再经过一番调整之后,他擦了一把汗,才算是做完了前置工作。
现在可以把地底的情况,直接在地面上就能看清楚了。
他在地里面忙活,田明几乎就一直在屋顶上坐着,也不知道他在参悟什么,早早的吃了一颗辟谷丹,就这么任由风吹日晒。
席子默也不管他,跑去山谷里调息了一会儿,又吃了一顿好料,就赶紧回灵田里,开始正式的工作,还特意把小葫芦带上。
小葫芦在他脖子上蹭了蹭:【你自己忙呗,又不是小盆友,还要我一个大葫芦陪着。】
席子默觉得自己动手这样的大工程,有一种莫名的心虚,拍了拍花生米大小的“大葫芦”:“我一个人有点方。”
【嘻嘻,我一个葫芦有点圆。】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嘁,这有什么好害怕哒?】小葫芦这样说着,还是安分下来,催促道,【你快点开始。】
“嗯。”席子默郑重地点头。
首先是梳理灵气。
灵田中的灵气分布得非常散乱,他需要做一些调整,将灵气尽可能摆出一个漩涡状,制作出一个后天的灵穴。
听上去有点困难,实际上这一步并不是很难,就是非常繁琐,需要一个点一个点地去调整。
他也没办法一次性摆一个能笼罩两亩灵田的大灵穴,只能按照聚灵阵的办法线路,在两亩灵田之中的关键节点上,各摆了一个小小的灵穴。
不过这灵穴非常非常小,大概只有拳头那么大。摆出来的后天灵穴,虽然也是漩涡状的,但是转动的速度慢到让人发指。
这么布置也有好处,那就是灵气的循环虽然慢,但是更加均匀和贴近自然。
有了望春芽的指引之后,他不用再去刻意观测地底的情况,节省了不少精力。
在聚灵阵连接而成的一刻,受到阵法牵引,灵气的运转速度加快了半分,成片的望春芽又开大了一圈。
原本在懵懵懂懂中的田明,眼睛也亮了几分。但是他很快就又沉入更加玄妙的参悟中去,显然是已经完全入定了。
其实像他这种入定的方式特别危险。他唯一能够称得上措施的,大概就是提前吃了辟谷丹;除此之外,什么防御阵法,什么聚灵阵,什么丹药都没有准备;处于一种随时会被打扰,甚至会被攻击的状态。
好在灵庄这里不会有人打扰。
在这里除了田明之外,就是席子默和清渠。
席子默不用说,在地里忙活着。
清渠出于对“仙人”的敬畏,更加不会去打扰,这几天走路都轻手轻脚的,叫席子默吃饭都像是做贼一样。
席子默原地打坐感受了一下,又做了一些细节上的调整。
望春芽敏感地察觉到变化,叶片的边缘已经呈现出微微的红色。
小葫芦伸直了叶片,叶子尖尖抖了抖,像是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好困啊~】
席子默手一抖,一个手决打错,望春芽歪过一边,瞬间合拢。
他叹了口气,抹了一把汗:“你都睡过一个冬天了,还睡什么?”
小葫芦在小荷苞里歪倒:【还不是我在睡觉的时候,被你吵醒了嘛。】
粉红色的荷包因为只是用来睡葫芦的,里面用轻软有弹性的羽绒缝了夹层,内部空间还够放上一个小枕头和一条小被子。外面则用细绢重重叠叠地缝出了许多荷叶边,仔细看,细绢上面还用灵蛛丝绣了一些花纹,在光线变化的时候,会折射出一些银色的光芒。
席子默低头把小荷苞塞好。
荷包是小葫芦在用,但挂在他的脖子上,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就说不清楚了。
想想之前被刘师兄他们绑架,确实是多亏了小葫芦帮忙,他才能没事。否则这会儿,他都不知道在哪只野兽的肚子里了。
席子默不吭声了,恢复了一点灵气就开始继续工作。
梳理完灵气之后,他就要把后天灵穴形成的聚灵阵,和底下的地气连接起来。
说是这么说,他当然不可能直接连接大条地气的大河,否则他的小聚灵阵,大概只要一下,就会被直接冲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