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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好奇心必然存在,居民不可能对外界毫无兴趣。”该隐点点头,“但是这种行为非常危险。”
    “危险在哪里?”
    “危险来自城内。”该隐告诉他,“我现在的身份是审判所的合议员,目前为止处理过两个案子,都和出城有关,一个计划出城被发现,直接定了死罪;另一个酒后说了醉话,被人举报送进了监狱。”
    “怎么这么严苛?”亚伯张大了嘴,“他们还没走成呢。”
    “统治者的意思就是通杀勿论,只要有离开的想法就会受到惩罚。”
    “也就是说,黑暗本身其实没有危险……”亚伯说着,突然想起了试炼场里的可怖黑暗,“不对,试炼场的黑暗可以致人于死地……”
    “两种黑暗可能并不一样,”该隐道,“我们走过的黑暗直通城内的小巷——你也是这样进来的,对吧?但试炼场外的黑暗被城墙阻拦在外,危害性极大。”
    “如果能从来路返回就好了。”亚伯叹了口气。
    该隐只是耸肩:“几乎不可能。”
    “那么我们要从城里找到离开的路径,而且不能和城里的人提到这件事。”
    “没错,”该隐走到书桌旁,从抽屉里取出一叠文件,“有一点很有意思——你看看市政设施的总览。”
    “什么?”亚伯对他的要求很不解,但还是接过手来,大致浏览了一遍。
    片刻后,亚伯抬起头来:“没有公园,没有剧院……怎么图书馆也没有?”
    “对,这里没有文化设施,”该隐肯定了他的发现,“但设施建设也只是表象。整个城市没有史书,没有对以往的记载,没有口口相传的任何故事或传说。”
    “这怎么可能,”亚伯惊讶得直摇头,“这里……没有过去?”
    “至少在文字上,我没找到任何过去的存在证明。”
    “那这里的人呢?”亚伯又问,“人总不会都不记得吧?他们的先辈都干过什么,这个城市怎么建立起来的?”
    “有一种说法——因为过去的一场灾难,大多数人死伤惨重,幸存的人们记忆不全,表达不畅,新一代在空白中长大。”
    “也没有什么过去的证据留下来吗?”
    该隐摊手,“一切都毁坏的很彻底。”
    “那他们现在的语言呢?俗语?或者思想?还有,生产技术呢?”
    “一切发展过程都是空白,没有人记得,没有东西记载。”
    怪异至极!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整个城市都对计划外的事件怀有严重的畏惧心理。”该隐道,“不过越是这样压制,出城的念头反而会越强烈。”
    “可有这样严苛的法令在先,我们能找到想出城的人吗?”亚伯问,“他们会愿意和我们交谈吗?”
    “这类案子的当事者会比较可靠。”
    亚伯恍然点头:“直接去问那些已经定罪的人。”
    “是的,定罪说明确实有问题。”
    “而且你还是合议员……”
    该隐微微颔首。
    “倒是可行。”亚伯点点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问问?”
    “你想一起去吗?”该隐瞧了一眼对方的腰。
    “我的身体没有问题。”亚伯看清了他的眼神,强调道,“只要不给你增加负担……”
    “出去走走也好。”
    亚伯顿了一下,想起一个问题:“我从囚室里逃出来的,岂不是相当于犯人?能随便出门吗?”
    该隐微微笑了:“不必担心,他们不会记得你的。”
    “嗯?”亚伯奇道,“不记得?”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该隐含糊道,“总之,你在囚室的事情,当作不存在就好,也不会有其他人记得的。”
    亚伯以为他动用了家族特权,所以也没有追问。只是“其他人”这词让他又想起了最后一段路上的同伴。
    克鲁尔。
    不知道他被关进囚室,还是继续后面的试炼了。
    如果有机会,能救还是该救一把。虽然他的举动有时现得怪异,但本质似乎并不坏。
    第6章 审讯者
    如果去问出城的事情,当然不能走正常的流程——私下问才能问到不一样的信息。
    该隐带着亚伯走的就是为了单独提审设置的特殊路线。
    酒馆后厨连接着污水横流的后巷。走进小巷,绕过几个圈子,巷子尽头就是另一个酒馆的后厨。如此反复,他们避开大路,沿着鲜有人迹的小路走过了数个街区,从关押大厅的废门进入内部,直达秘密的提审厅——一个久被废弃的单独关押室。
    犯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你们这种大人物,俺是最看不起的。”见到有人来,满身软肉的秃顶男性终于舍得花一点力气把自己从椅子里撑起来,“吃干饭,你们……他妈的!走狗!还有那帮叛徒!”
    他越说越来气。
    该隐听着他发泄了一通,这才开口:“说完了?那就到我说了。”
    “问个屁,俺啥也不会说的。”男人往空空的天花板上瞅,往漆黑的墙角瞅,往银闪闪的手铐上瞅,就是不看对面的审讯者。
    该隐把手上的资料在面前摊开:“普罗,说说吧。你因为什么被抓进来了?”
    “看俺档案,写的清楚呢,比俺知道的都多。”普罗低头擦自己的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