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他的目光晦涩难明,摸了摸食指处的空间戒指,说了那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沈师弟,本座向来是个极高傲的人。”
沈孤鸿只是略微思索一二,便已是略略敛眼,不动声色道:“是小师妹吗?”
黑袍男子摩挲空间戒指的动作微顿,眼中闪过一丝悲寂,原本压制下去的怒火再一次席卷而来,他咬了咬牙,强行将怒火压了下去,眼中只余一片冰寒。
他只是淡淡地事不关已般的道:“不是。”
其实答案本就不重要了,历时万年,再多的无奈苦衷,纷纷扰扰也终只能随风而去。
沈孤鸿指尖摸向自己丹田处的伤口,疼痛如斯,他却淡漠如常,哪怕他已经数万年末曾如此狼狈了。
……
“呦,兄弟你离开了本皇果然不行,这才多久就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如此欠揍的话,除了妖皇白子奇还有谁能说出。
南冥眼角微微上挑,殷红的泪痣折射出点点危险的幽光,他笑道:“不过就这么几天没见,子奇兄还真是越来越喜欢开玩笑了。”
这话说的真是……杀气四溢。
可白子奇是谁,总是玩世不恭,笑傲修真界的他何时会惧怕区区杀气,于是乎就在作死的路上越行越远。
南冥的脸美艳不可方物,在笑的危险时尤显艳丽,白子奇暗自反省自己怎么又荡漾了,他兄弟不会是要大义灭亲了吧。
然就是这时南冥手中苍茫剑微微震颤,南冥蓦然心头一紧。
到底是什么回事?这种让人心悸的感觉,不像是提前对危险的感知,更像是……
哪怕再不相信那个人会出事,南冥却也不免有些担忧。
他笑容隐去,他眼睫微垂,微微皱了皱眉,神色间透出一种凝重。
白子奇自然察觉到了他兄弟此时的异常,可他却也没有开口打扰,直到南冥眉心的郁气稍微松了一点,他才问道:“怎么了,莫非是我们的九州魔尊身娇体软到一点小伤都受不住了。”
这话一如既往的令人火大,南冥却没有和以往一样和他斗嘴,只单单负着手,语气淡淡:“你们先走吧!本座还有事。”
白子奇斜飞的眉微微一皱,也不揶揄南冥了,严肃的问道:“怎么回事?”
南冥只摇了摇头,不愿多说:“大抵是错觉。”
如此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绕他白子奇是七窍玲珑心也听不出来,更何况他还不是。
可君戈却如同听出来了,道:“你若想看,便去看看,确认一下也好。”
南冥眉梢微扬,笑而不语。
他与沈孤鸿结为道侣近千年,又怎么可能当真一点感应也没有,思及此,南冥又皱了皱眉,沈孤鸿一定出事了!
君戈从一开始就面色如常,或许不论遇到什么,他都总会如此淡定,他难道情绪化的拍了拍南冥的肩,道:“想做什么就做吧,我们总是在你身边的。”
好的,很好。
于是乎妖皇白子奇更加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南冥似乎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嘴角掠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君戈你果然才是本座的好友,不像某人。”
话毕,忽想起一抹白衣峻挺的身影,不由眉目稍和,无意间现出一丝浅淡温缓之色。不论再多的外来因素存于其中,既然在乎那就去看看便是,他南冥从来都是一个随心而为之人,这般束手束脚又是作何。
他眉间的郁结一时尽去,哈哈大笑飘扬离去。
白·某人·子奇:“……”南冥你好样的。
莫名又凑成一对的两人,两两相对,皆无言语。
白子奇:“……”这种莫名尴尬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果然还是这冥界的冥王陛下那句下月初六让他自行带嫁妆过去,过期不候的话把他给惊吓到了。
他轻咳了一声,不尴不尬的问:“不知冥王是否知道南冥方才是在说什么吗?”这个鬼修小美人都听出来了,为什么他这个最佳好兄弟(损友)没有听出来。
君戈并未因此而对白子奇展现出一丝一毫的嘲讽,他本也不是如此无聊之人,所以他只是唇角微勾,带出一丝似有非无的笑。
“妖皇陛下不妨自己猜猜看。”
君戈虽然周身鬼气缭绕,但这并不妨碍他的魅力,俊逸的容貌反倒因为这抹似笑非笑而越发令人移不开眼。
一袭血色衣袍被风刮得猎猎作响,人却依旧岿然不动,单单是一手持一红伞地立在那里,便已有了笑傲天下的无形气场与威慑力,持伞本是极为掉威慑之事,可冥王君戈却把这件事做的理所当然。
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窒息感,白子奇不由仰天长笑:“冥王君戈名不虚传,本皇今日长见识了。”
所以说南冥的朋友其实都是恶趣味极重之人,哪怕冷淡阴森如冥王君戈也是如此。
南冥身随意动,衣袂扬起,本就是有目的的前往,不过小半盏茶的功夫,他就来到了之前的那个花谷。
百花遍植,花开如海,馨香满园,只需微微吸一口长气,顿时就有浓郁的花香涌入口鼻,将胸膛间满满充盈。
南冥顺着一弯蜿蜒迂回的小溪走到了沈孤鸿原本烤鱼之处。
这里与之他离开时并无太大区别,花依旧是开着那样娇艳欲滴,就连那几处被沈孤鸿烧枯的地方也一如方才,水面上飘浮着几片碎花,游鱼时不时跃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