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奈何桥上守桥多年的黑袍男人什么样国色天香的美人没见过,无论是俊逸过人的一方游侠,神圣不可侵犯的高岭之花,还是风度翩翩、温雅如玉的世家公子,就连那些千娇百媚的女儿家,他都已见过太多,然他却依旧为这一袭红衣惊艳。
如此嚣张行事,敢孤身前往奈何桥的人,他想他已知道这人是谁,哪怕在这之前他从未见过这红衣男子。
九州魔尊南冥,容颜极盛,喜怒无常,倒也的确名不虚传。不过若是这位亲自来找他的话……他不免有些头痛的看向这位大佬,也不贸然开口。
不想红衣男人不再看向那未知的远方,他偏头看向了黑袍男人,似笑非笑的开口道:“你便是孟婆。”
这已不是一句问句,而是肯定句。
由于魔尊南冥的坐阵,无一只鬼再敢过这奈何桥,奈何桥的守桥人,孟婆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面。
“在下正是。”沙哑难听的男声缓缓响起。
南冥轻笑一声,音调缠绵叵测:“本座南冥。本以孟婆当真是个形如枯槁的老太婆,倒不想却是个俊俏的小公子。”
孟婆身姿挺拔,黑袍加身,透着一股阴森诡异之气,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俊俏小公子。他闻言既不气也不恼,微微对着红衣男人行了个半礼:“在下孟婆见过九州魔尊。”
南冥嗤笑了一声,继续对着那冥河血水发呆,也不回话。
孟婆静静的陪伴在一旁,些许过后,他才问道:“如今修真界大能哪一个不是等着玄武秘境开启,魔尊大人来在下这小小的奈何桥作何?”
孟婆问了,南冥却并非要回答,两人就这么一站一坐,竟再无交谈。
许久过后,南冥才淡淡的说道:“冥界孟婆,本座听说你有能力开启黄泉路。”
黄泉路!!!
“黄泉路该什么时候开启,自会开启,魔尊大人又何必为难在下一个小小的守桥人。”孟婆答得不卑不亢。
岂料本该盛怒的南冥却是一笑,笑中竟多了几分阴邪之气。
“可、本座想开呢?这该怎么办?”他轻声喟叹,如同情语。
冷傲的眉眼柔和了不少,而那张冷艳的脸上竟露出了些许温柔的微笑,孟婆心中一紧,他这是……动了杀心。
孟婆自问凭己实力还无法胜过南冥的桃花一指。僵硬的脸上抽动了一下,他自认为这是一个极为诚恳友善的笑容,咬破手指,数滴泛着黑气的血液漂浮在虚空中,随着他手指的动作,画成了一个古老玄妙的阵法,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结出繁复法印,对着虚空中轻喝一声“破”,随即虚空中竟出现了一扇古朴大门,缓缓的打开。
在未定的时间便打开如此诡异的试炼秘境,他一时喉间发痒,吐出了两口精血,轻轻拭去嘴角的鲜血,哪怕此时的他面白如纸,却也无一丝不满。
再看向黄泉路时,那抹红色的身影早已不见,孟婆轻轻舔去指尖的鲜血,苍白的唇被血衬得妖艳无双,九州魔尊南冥,黄泉路,呵!有点意思。
他从空间中取出一幅画,一幅既可称之为极美,亦可称之为极恐怖的画,只见破旧泛黄的画中,白骨森森血腥满天,唯一的亮点便是尸山血海中一个不足巴掌大小的红衣男子的背影,像!像极了!
暧昧的舔去唇上最后的鲜红,孟婆常年坚硬,无丝毫表情的脸上,几经变化终是挂起了一个诡异的笑,苍白的手指轻轻抚过画中的那个背影轻喃道:“终于还是找到了。”
第6章 黄泉路
南冥神色平平,右眼下那颗似坠非坠的泪痣似乎带着别样的风情,对于孟婆的识时务,他倒也还算满意。
孟婆,奈何桥的守桥人,似乎有些深不可测呢?
冥王君戈倒曾和他说过,放眼整个冥界他唯一看不透的人便是奈何桥的守桥人孟婆。
南冥神色有些复杂的看向这哪怕过去千年也没什么变化的黄泉路,故地重游吗?可他与沈孤鸿在此地的回忆却并不如何美好。
南冥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已多年没佩戴过的配剑的剑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黄泉路一个五百年一开的试炼秘境。并不是世人所想象的鬼哭狼嚎尸山血海,相反,他不仅不恐怖还春和景明,鸟语花香,树木常青。可就是在如此的如画美景中,却埋藏了无数修真者的尸骨。
南冥虽说早年风流浪荡,但对待美人也依旧心狠手辣,那些年辣手催花的事也没少干,要不然他也活不到现在。
美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美人毒如蛇蝎,上一秒还对你笑靥如花,下一秒却能对你杀人夺宝。黄泉路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它会压制外来者的修为到金丹期,而这黄泉路里没有修者,它的本土居民是一些穷凶极恶的妖兽。
可不要小看这些妖兽,当年年少轻狂的他可是在这黄泉路中难得的狼狈了一把。除了这些麻烦的妖兽,还有那些一同试炼的修者也没少给他添麻烦,人心本就是最难测的,所以他才刚进黄泉路就因各种奇遇而被不少势力给盯上了
他当年也的确太狂了一些,不懂收敛,用妖皇白子奇的话来说就是:谁叫你当年一个小小元婴期奇遇连连,还不懂掩盖行迹,身上又是秘宝无数,长着还漂亮,还特么得狂的无法无天(这才是重点),不惦记你惦记谁。
于是乎仇气运仇富仇天赋,纯粹觊觎美色,或看他这么嚣张不顺眼的修者们纷纷群起,对南冥展开了碾压式的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