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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草园分为一二三四品,一品为最上,四品为最下,其中种的灵草也按品次分好,一品灵草自然是最珍贵的,种植的灵草田并不在这个庄子里面,而是单独辟出来一片灵气充裕的地方,着弟子精心侍弄,小心看护,这些灵草都是供给宗门的长老、尊者和掌门用的,旁人想都不要想。
    而四品灵草则是最常见的,用量大,是以灵草田的面积也是最为宽阔,需要的人手也越多,说到这里,明晗便抬手一指:“那一片便是了。”
    相长宁看过去,只见眼前是一大片田地,葱葱翠翠的,种满了灵草,中间以一道三尺宽的沟渠将田地一分为二,他打眼一看,便知这沟渠两侧的灵草不是一个品相的。
    果不其然,明晗解释道:“沟渠右侧的是三品灵草,再往前去三里路是二品灵草,沟渠左侧的那一片更大,就是四品灵草,林琛师兄安排的便是这一处了,你好生做事,等闲不要去三品灵草那边,那些人不大好惹。”
    至于为什么不好惹,他便不说了,相长宁听在耳中,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明白,明晗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古怪,但是并不多说,又道:“四品灵草这边的管事是刘师兄,我带你去找他,由他安排你打理哪一块灵田。”
    相长宁琢磨了一下,终于问出了他的第一句话:“你在哪个灵草园做事?”
    明晗顿了顿,才回道:“我在二品灵草园。”
    说话间,前面便出现四座连在一处的屋子,屋前有几个人聚在一堆,似乎在赌钱,喧闹嘈杂,明晗的眉头皱了皱,走上前去,敲了敲篱笆,唤道:“刘师兄在否?”
    一个中年汉子抬起头来,显是认得他,哟了一声,道:“原来是你,什么事?”
    明晗指了指身旁的相长宁,道:“林师兄着我送个人来,烦请你安排一下。”
    “人?哪儿?”那刘师兄探头看了看。
    旁边的人哄笑起来:“被篱笆挡住了,刘师兄,你这眼力不大好啊。”
    刘师兄疑惑站起来,果然见着了篱笆下的相长宁,顿了一下,又看回明晗,语气不愉道:“这么点大,莫不是在戏弄我吧?站在灵田里头,还没有草高。”
    这是今天第二次,被人说矮了,相长宁忍不住捏了一下手指,他没陨落之前,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从未有人敢拿他的身高取笑,何曾受过这等侮辱?更何况,他本就是个爱记仇的人,此时虽然只能按下怒意,却默默将这些取笑他的人面孔一一记下了。
    对于刘师兄的不悦,明晗没什么反应,只是道:“我也是听林师兄吩咐的,人我带到了,一切事宜全看刘师兄安排,我那边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
    他说完,冲那刘师兄一颔首,转身便走了,刘师兄沉着脸对他的背影呸了一声:“什么玩意。”
    他心情不好,那些赌钱的弟子连忙劝了几句,刘师兄的脸色这才缓和些,又有人献主意:“既是林琛送过来的,我看西北那边的白楼草就很合适他去嘛。”
    旁人哈哈笑道:“正是,这小子虽然矮了点,但是好歹比白楼草高。”
    刘师兄仿佛被提醒了似的,对相长宁道:“成,你便去罢,顺着那田埂往前走一里地,靠山的地方便是了,住也住那里罢。”
    他草草安排完,回头便与那些弟子们开始赌钱了,骰子的声音滴溜溜响起,院子里又开始大呼小叫,吆五喝六起来,闹哄哄一片。
    相长宁乐得一个人,他晃悠悠地顺着田埂往前走,眯着眼睛分辨田地中的灵草,全是十分普通的品种,日头正烈,晒得空气中浮现出草叶特有的清香气息,是他十分熟悉且安心的味道。
    这才是他的地盘啊。
    他从前在连云山也有一大片灵草田,种的全是无比珍稀的灵草,品相上好,八百年份的都算下品了,最好的灵草足有五千年份,侍弄得比儿子还要精心,当然,相长宁没有儿子。
    那些灵草都被下了禁制,又安了阵法,该浇水的时候能浇水,该晒太阳的时候给晒太阳,就算是他闭关个四五十年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只可惜,那些禁制是他在渡劫期下的,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是知道解开禁制的方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相长宁遗憾过后,又重新振作起来,怕什么,宝贝就在那里,又没长腿,还是他相长宁的,谁敢染指?
    想到这里,他就心满意足起来,不知不觉走出一里地,果然见到前面的山坳下出现了一座小屋子,等到了近前,相长宁就被震住了。
    无他,实在是眼前这院子太破了,破到他第一眼还以为这是一座废墟,虽然是瓦片铺的顶,但是那青瓦破破烂烂的,不知道多少年头了,估计屋顶破的洞太大,又寻不到瓦片来遮挡,只能拾掇些茅草来,揉成一团塞进去,把那些破洞勉强堵住,不过也不太顶用,这要是到了下雨天,必然是外面下大雨,屋子里下小雨。
    相长宁有些无语地看着破瓦上覆盖着苍翠的青苔,蒿草足有三尺高,房檐下灰扑扑的蜘蛛网在风中颤悠悠,上面还粘着飞虫死去多年的陈尸……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这屋子竟然还能住人,相长宁推开屋门,粗哑的吱嘎声响起,尘土簌簌而落,呛得他赶紧退开两步,等灰尘稍微散开,才进了屋子。
    屋子里很明亮,不是采光太好,而是因为屋顶全是洞,大窟窿小窟窿连成一片,跟筛子似的,地上全是亮闪闪的光斑,靠窗的位置摆了一张床,上面卷了一团黑乎乎的物事,他实在不敢想象那就是所谓的铺盖,若是让相长宁睡这个,他宁愿去睡田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