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羽澄眨眨眼睛,看这个孩子确实恢复了,又探着脑袋往暗巷看了一眼,那些小混混也都恢复了正常的、好像在睡觉的样子。
这才放下心来,纪羽澄托腮看着斯派特扛着的这个孩子。
“等等,这孩子好像在霍克的花名册上有,可惜我不想要个未成年店员,就没看那页。”
笑着在纪羽澄头上揉了两把,斯派特开口道“先不着急把他送回去,我要顺着这个味道找到源头。”
“如果真的新开了一个魔隙,那必须堵上。”
觉得有点道理,纪羽澄点点头。
没走几步看见个小巷子他把斯派特拉进去,从空间魔器里取出件灰袍递给他,“把这孩子裹起来,我敢打赌认识他的人一定很多。”
“那你是不是还想让我把他抱在肩上?我只是在找方位跟具体位置而已。”斯派特嗤笑一声,嫌弃的说道。
接着他用空出来的手把纪羽澄拉过来,大手把他的脑袋摁在自己肩上,带着他还有小男孩原地瞬移。
瞬移的过程纪羽澄只感觉到微凉的风,视线被剥夺之后他真的没办法收集到更多信息。
睁开双眼,他们来到了一个非常荒凉的地方,似乎是一片农田。
在这里往某东望去,毛织小镇只是小小的缩影。
斯派特单手拎着孩子在这周边走了几步,发现了这片土壤的玄机。
纪羽澄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开口问道“这之前是有个魔法阵吗?”
点点头,斯派特扯过纪羽澄还捏在手里的备用灰袍铺在地上,把男孩放到一旁,严肃的蹲下来开始研究。
看他专心致志的样子,纪羽澄也不敢去打扰。
须臾时间过去,斯派特周身的气氛放松下来,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没事,这个阵已经废掉了。画法阵的人笔画手法都有问题,能召唤出来堕魔纯属运气好,当然、泥浆怪也很辣鸡。”
有些不放心,纪羽澄追问道“不用调查一下是谁画的魔法阵吗?万一他再画怎么办?”
谁料斯派特指指地上,“是这个孩子的作品,他身上有相同的魔法波动。”
纪羽澄有些不相信,语气惊讶道“不是吧,能召唤出恶魔的男孩能被混混欺负成那样?”
稍加思索,斯派特又把他拎起来,再抱住纪羽澄,“你可以问问霍克。”
之后他们回到暗巷,发现那些混混已经离开了,不过这边弥漫着尿骚味。
带着嫌弃,他们换了条稍微干净一些的巷子想办法把这个男孩叫醒。
“你们是谁?”一醒来骤然看见身边围着陌生人,男孩害怕极了,急忙抱住小腿把自己缩成一团。
摸摸鼻子,斯派特后退几步把主场让给纪羽澄。
尽力换上温柔笑脸,纪羽澄轻声说道“毛织小镇的过客,看见你晕倒在巷子里,所以……”
“我没有能给你们的,理我远点!”男孩情绪十分不稳定,浑身颤抖,继续吼道“你们都是生面孔!”
不敢想象这个男孩曾经遭受过什么,纪羽澄有些费脑筋,他继续说道“我是纪羽澄,你叫什么名字?需不需要我们帮你找家长?或者叫熟人来接你。”
“妈妈走了……”男孩痛苦的把脸埋在腿上,低声念道,“走了两年了……”
“啊,她去哪儿了,没带你吗?”纪羽澄伸手在孩子头上摸摸。
结果换来更深的愤怒,男孩极度悲伤的哭喊道“她死了,死了懂吗?理我远点。求求你们这些好心人,不要对我施出援手,然后再跟扔破洞袜子一样扔掉。”
“抱歉……”这下就尴尬了,感觉到言语的苍白,纪羽澄求助的眼神看向斯派特。
恶魔叹了口气,走过来摆出一张冷脸,在这个男孩身上踢了两下。
恶狠狠道“别哭了死小孩。告诉我们法阵谁教你的,我们给你一百金。”
纪羽澄表情复杂的看着斯派特,摇摇头让他不要这样。
结果这种冰冷的态度却是卡勒习惯的,他抽泣了两声就镇定了下来,断断续续的道明原委。
他的名字叫做卡勒,妈妈原本是毛织小镇罕见的能测出魔力本源的天才。
结果父辈倾家荡产把她送进圣多城深造后,她遇见了卡勒的爸爸,一个摘下结婚戒指四处拈花惹草的男人。
后面的事不必说,卡勒的母亲灰头土脸的带着孩子回到毛织小镇,遭受冷脸苟活了十年,遭受不了这一切,一走了之。没人愿意接受卡勒,他只能替人倒夜壶谋生。
过年的时候卡勒在她的遗物里发现了这个魔法阵,一直在默默学习。
卡勒终于在上个月积攒了足够多的魔力把它画了出来,从那以后一直有个声音在跟他说话,陪伴着他。现在这道声音却没有了。
听完这个故事,纪羽澄有些头秃,这个孩子身上承受的东西,似乎完全背离了模拟经营游戏的世界观。
卡勒讲完这番话,抬起头来勇敢的跟斯派特对上视线,“我的钱呢?”
纪羽澄无奈的掏出一百金的金券,斯派特抽过来威胁道“以后不准再画那个魔法阵。”
见他点头,才把钱给他,放他走。
“啊,你捏我干嘛?”
在纪羽澄忧心忡忡时,突然脸上一疼,斯派特笑嘻嘻的把手搭在他背上。
“我变出毛球去看看他拿这些钱干嘛去了,如果他有的救,你给他个职位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