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安静了下来,只有轻轻地呼吸声。这样的安静让容感觉到有些烦躁,他想起了贵宾室木棉的维护,又想起刚刚的问话。他的语气就像是平日里的问话一样。可就是这样,让容感觉到烦躁。
自从再一次和木棉见面,容才发现真的不一样。木棉依旧是以前那种对他爱理不理的样子,时不时地怼两句,动手还是动手,甚至因为进化之后出手更重。这没什么,要说近身战斗,容自信不会输给任何雌虫。更何况只是一只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的雄虫。
可是不一样。
以前的时候,木棉不理他,他在有点伤心之后就习惯了。可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木棉的举动像是拉扯着他的心的一条线,让他开心,也让他不开心。
他不想让木棉不开心,如果“讨好”木棉有用,那么他会去做。可,木棉已经不是那只和他一起玩闹打架的虫崽,也不像维尔一样。
容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蹲在沙发旁边,静静地打量着木棉。
飞往阿卡14星的飞船速度很快,在三个星际时到达了阿卡14星。所以当菲余·危比终于等来容走下飞船的时候,就见他左边揽着他家小雄虫,右边扒拉着那只陌生的睡不醒的虫族。容散发着冷气,不给其他虫接近的机会。
以亚德家的家世,即使是普通的出行,也有随行的虫族。在容的安排下,一下飞船就有亚德家族的人在等候,私人飞行器也早就准备好了。
飞行器的后座很宽敞,足够两只雌虫并排坐,再加上一只半大的雄虫也还是很宽裕。木棉只是懒得睁眼,又不是睡熟了,在容把维尔扶入后座,木棉就十分自觉地上了飞行器,揽着维尔当抱枕,又是闷头大睡。
容在孤单的前座和后座比较了一会,也钻入后方。或许真的是成年雄虫拥有独特的魅力,容总觉得自己会不自觉地被木棉吸引,希望自己能跟在他的身边,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等木棉睡足了,发现自己正压着容的肩膀。雌虫身上干净凛冽,只有洗发水似有若无的香味。木棉拉了拉容的头发,这种触手的冰凉和人类的头发感觉完全不同,有种虫族的头发是活着的一样。
“醒了?”
“你的头发有感觉吗?”木棉坐直身子,却没有放开容的长发。
“没有。”
木棉抬起手,将一把头发凑近眼前,看起来容的头发是冰蓝色的,但近看更像是银白色。发丝里有蓝色的液体在流动,就像雌虫身上会流动的虫纹光彩一样。
“挺好看的,借我玩一下。”说着不等主人同意,手指一翻就开始编辫子。要知道一个大老爷们会编三股辫子纯粹是闲的无聊看女同事编头发偷师的。
一小把头发玩不过瘾,木棉扯着头发让容微微侧过身,虫爪当做梳子将容的长发都拢到自己这一边。指尖擦过容的后颈。指尖下冰凉的皮肤微微一缩,又凑过来。
“扯到头发了?”
“没有。”雌虫的声音怪怪的,上身挺直,有点像是在开正式会议的样子。
“你靠近点,扯疼了别怪我。”木棉好心提醒,他只是闲着无聊,又不是折腾雌虫。
容听了这话,微微挪动了自己的身体,侧着将背部露出。露出背部的动作显得温顺服从。他感觉到木棉的虫爪张开从他的头上梳下。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容开始庆幸自己昨晚洗了头发,有感觉头上有种酥酥麻麻的,很温柔,很舒服。像是小时候在雌父怀里,又像是雄父偶尔的摸头。木棉的手臂环着他,他才知道,其实这是在木棉怀里的感觉。
长发编到发尾,木棉四处转着想找什么给扎起来,容适时递过自己扎马尾的发环。发环只要往头发上一扣就能自动根据头发的多少调节大小,平时可以扣在手腕上,长发的雌虫都会随身带几个。
咔哒一声,看着那巴掌大的圆环缩小,木棉完成了自己的编辫子大业。
当维尔从他迷恋的绚丽景色回过头,就看见雌虫兄长的头发被编成一条麻花辫,姿势端正地看着窗外的景色,而他的小伙伴正一脸自豪地看着那条长辫子。
难道这是最近雌虫流行的新发型?
他怎么记得雌虫只有散着长发和扎着马尾两种发型呢?
第九章
“【雄虫保护法】
保障了雄虫从出生到死亡的种种权利,基本可以解释为‘雄虫如果觉得自己受伤了,那么就真的是受伤了’,‘一切让雄虫受伤的行为都需要接受法律制裁’。
十分无脑,作为一只雄虫我表示可以接受。如果我是雌虫,我只想撕了它。
真不知道这种奇葩的法律是谁制定的?
等等,那件事情似乎是触犯了法律?
再等等,和我打过架的那些雌虫知不知道他们都已经犯法了?
我感觉我的心受到伤害,早知道这样,我为什么要和他们打架?靠嘴都能赢。”
第一站自然是维尔心心念念的阿卡乐园。
阿卡乐园是专门为雄虫设计的乐园,从未成年小雄虫到成年雄虫都喜欢的娱乐场所,是阿卡14星上的热门景点。
作为娱乐设施和娱乐节目十分匮乏的战斗民族,虫族除战斗战斗,就只剩下不可言明的事情了。所以刚刚被生出来的那几年,木棉除了跟着雌父锻炼身体、上学,就只能躲在家里自己找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