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形化作一道夜风般,带着黑色金属面具的李邪见状一个侧身,就唤出手臂上‘太微’,眯眼对准旁边的一只即将追上他的白鹰就发射了一道小型追踪弹——
一道白色气流上升的爆破声‘嗖’地一下炸开在丛林中。
听到巨大爆炸声,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奔跑的李邪伸手抓着一根上方的树枝,接着一个闪身踩着脚下的一处枝条,张开金属手臂上的北斗星盘发射装置。
“太微,把后面收拾干净。”
一瞬间,咔嚓咔嚓的人机变形声音在夜色中清脆响起。
十几个从手掌发射器中快速飞出的小型追踪弹跟上那帮杀人狂般死追着不放的鸟群,又一下子钻进它们的身体零件当中,刺啦一声就冒着火光引爆了开来。
【‘They used to love having so much to lose’】
【‘他们过去常喜欢失去如此之多’】
【‘Blink your eyes just once and see everything in ruins’】
【‘眨眼间看见一切于毁灭中’】
“碰——碰——碰!”
如同一个系统的神经连锁反应般,一整片身后追杀着他的林子的电子鸟像是一个个颜色各异的礼/花/弹一样炸裂在树枝当中。
伊甸园的歌声在回响。
杀人鸟在尖叫。
魔鬼在歌唱。
下一秒,从白色的爆破气流中一下子飞出,人机状态下的李邪踩着树枝就继续纵身跃出了丛林中。
在他身后,被集体反杀的绿色的鸟怪血液尸体一个个炸开在半空。
像是血腥的雨水一样齐齐落下,周遭一切充满了一种残酷的暴力美学,是一种真正的依靠战斗才能体现的张狂放肆的美感。
而就在这时候,感觉到自己在林子里制造的这一系列动静,已经成功地引来了神经终端的那个控制着一切的‘元凶’。
站着茂密的树上,仰头看着那只巨大的鸟盘旋在自己头顶的李邪只不置可否地抬手捏了捏后颈,又侧耳听着那终于离开巢穴的‘天神’在自己颅内发出了凄厉的悲鸣。
【‘我要杀死你——丛林中的猎物——我一定要杀死你——’】
因为树林间的爆炸,和神经链条的严重损坏。
作为信号塔看守者的‘天神’最终还是离开了自己的巢穴,朝作为袭击者的李邪这里飞来。
按照一般常识中,习惯将一切重要食物和‘宝物’储藏在巢中不随便离开的大鸟已经被激怒,想来现在磁场源头那边是终于是无人把守了。
眼下,第三个天神——sutala已经在夜幕中降临。
这个由人类和尼人基因组合而成的多维度古老生命,自天空向地面上渺小的人类发出丛林霸主般的怒吼,又第一次地正视起眼前这个渺小的人类生命。
这么想着,站在夜色中隔着金属面具看了眼远处还笼罩在半山腰的房山,透过雾气却仿佛还能看到离去时那身影的李邪也不再言语,而是低头召唤出了‘太微’,又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好了,小打小闹结束了,今晚关于‘迁徙’的厮杀到此才真正地开始。
但他所能做到也已经到这儿了。
接下来,另一边就只能看你的……符白龙。
4:30
“吱呀——”
林子里的大迁徙还在继续。
一辆车顶上盖着块对于鸟类而言,带着天然伪装色防风步的灰色家庭车正飞驰在山林间。
开着车载地图,却关了灯的符白龙踩着油门,就抓紧时间向山顶自己锁定的那个绿色亮光的‘磁场发射源’进发,一路上,他都能听到来自身后林子里刺耳的鸟叫。
因为外头的暴风雪还在变大。
下雪的声音隔断了他后路的一切正常声音。
他并无法得知一个人留在林子里的李邪到底打算用什么办法引开那群头顶的鸟。
但在两个人分开前,一直以来作风都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对方还是头也不回地就对他来了这么一句。
“死不了的。”
“……”
“要是晚了,就谁也救不出陈臻陆一鸣,还有消失的其他人了,所以接下来就看咱俩分工的了,回见。”
这话说完,插着兜的李邪就这么挥挥手走了。
这话令面色相对凝重的符白龙当下看着越来越接近山顶,与此同时,那阵回荡在山间的绿色神秘光亮也越发地吸引人的注意。
在他的视线中,还在车里的他能隐约看到一棵类似古老树木的仿真‘树塔’正屹立在房山的中央。
神秘的光辉沐浴在那颗远古电子植物的周遭。
身着绿色裙摆的森林之母的歌声,和一群在半空中的漩涡里不断飞翔的鸟类也徜徉在整个电子信号塔的周围。
这座不知道何年何月被不明生物建造在山林中的‘树塔’上方回响着神经电子元的反应信号。
就连树木上的金属枝叶被次声波震得叮当作响。
而大概是李邪方才在林子里引起的那些能快速引开来鸟类的动静,也使原本守在这里的‘sutala’跟着飞离开了巢穴。
’它‘离开时,在地上的人能够很清楚地看到这是只罕见的人面鸟的脸。
那是个男人的脸。
除了头,‘它’的脖子下部分开始已经完全是恐龙至鸟类的中间过度了。
没有人知道这只sutala到底是由人转换的生物,还是天生如此,但不可否认,只要在这片林子中,‘它’就是一切自然的主宰。